李丹青見狀心頭卻是暗暗松了口氣,表面卻嬉笑一聲,邁步便走入院門。
一旁的王小小隔得有些遠,并未聽清李丹青到底與夏弦音說了些什么,只是見夏弦音的臉色泛紅,一副嬌羞模樣,心底對于李丹青昨日那套說辭愈發信服,暗暗朝著李丹青伸出大拇指。
一旁的夏弦音見二人眉來眼去,話頓時火冒三丈:“李丹青!你給我站住!”
李丹青回頭正要說些什么,可就在這時,一道爽朗的聲音卻忽然從不遠處傳來:“這不是李丹青李世子嗎?”
李丹青聞言側眸看去,只見不遠處,一位身著錦衣的少年正帶著四名生得虎背熊腰的年輕人朝著此處邁步而來,那人臉上的神情熱絡,腳步飛快,轉眼便來到了李丹青的跟前。
李丹青眨了眨眼睛,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對方,好一會之后他忽然露出了恍然之色指著對方喚出了姓名:“宇文冠!”
“你怎么會在這大風城?”
“世子忘了當年我被家父送到應水郡修行,本想著拜入陽山,但奈何資質淺薄,最后只能在這永安武館做個學徒,一晃三年過去,昨日忽然聽聞李兄到此的消息,今日一早便趕了過來。”那宇文冠也甚是熱絡的言道,眉宇間笑意盎然。
武陽朝以三府九司共牧天下,其中的天鑒司更是以網羅天下情報著稱。
接到李丹青的任務后,夏弦音便將有關李丹青的一切過往翻閱了一個遍,從李丹青幾時出身,喜歡什么樣的飯菜,跟什么人來往,甚至喜歡在幾時出恭,事無巨細,夏弦音都早已爛熟于心。
在李丹青喚出宇文冠這個姓名之時,關于宇文冠的訊息,便在同一時間浮現在了夏弦音的腦海——宇文冠,其父宇文沖,是武陽朝九司之一神合司座下的一位執事,位置雖然不高,但與神合司大司命來往密切,算得上是其親信。
早年宇文冠尚且在武陽城時,風評不佳,當年更是為了擠入以李丹青為首的一群紈绔子弟中,在聚會中只因李丹青一句想要知道生肉是什么味道,便當著好些個京都名門的面,生啖了足足一鍋還未烹飪的雞肉。
這事傳揚開來,宇文冠非但沒有如愿以償的進入那些名門子弟的圈子,反倒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成為了武陽城眾人嘴里的笑柄。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方才會被其父送出武陽城。
說起來他好端端的京都公子,淪落到這偏僻郡城很大程度上都是拜李丹青所賜。
如今的李丹青已經是落坡的鳳凰不如雞,武陽城中那可是人人避之不及,哪有還往李丹青身上湊的道理。
難不成這李丹青更宇文冠還真是莫逆之交不成?夏弦音的心頭有些困惑想到。
“李兄,昨日我聽說你做了這大風院的院長,心頭焦急萬分,昨夜一整夜都輾轉難眠,這大風院如今可是個燙手的山芋,那趙權一群人根本就沒安好心!”宇文冠的聲音再次響起,語調神情都甚是關切。
也不知是不是他鄉遇故知的喜悅沖昏了頭腦,亦或者他李世子早就忘了當初在武陽城給宇文冠帶來的難堪,在聽聞這話后,李丹青面露憤恨之色,罵道:“那些個混蛋,誆騙本世子,總有一天,本世子得讓他們后悔!”
宇文冠勸解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李兄得先解決掉眼前的麻煩,才是正道。”
“眼前的麻煩?”李丹青眨了眨眼睛,有些困惑不解。
宇文冠壓低了聲音說道:“李兄還不知道吧?這大風院還欠著永安武館好些錢財,本來是用大風城的稅收抵債,但今年的稅收比往年縮水不少,算起來還有一千兩的缺口,以往吧,這大風院沒有主人,武館也不好討要。昨日一聽說世子你接手這大風院,武館的館主便有意收回這一千兩的欠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