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與水面之間巨大的溫差,讓李丹青每一次都被凍得渾身通紅,但饒是如此,他也并沒有半點懈怠的意思。只要平復下體內的氣息流轉,便會再次躍入水中。
……
就這樣一直到了午晌,李丹青方才拖著精疲力盡的身子慢悠悠的搖回大風城。
隨著時節漸漸步入寒冬,天氣愈發的冷,雪也下個不停。如今大風城中的街道上堆積的雪已沒過李丹青的膝蓋,他一深一淺踩在雪地上,晃晃悠悠的終于來到了大風院所在的元武街。
“這么冷的天,回頭讓小小買幾只羊來,配上蘿卜燉上一鍋,再來點清酒,那滋味……”李丹青在心底暗暗想著,卻忽的聽見前方傳來陣陣吵鬧聲。
如今這元武街上,只有大風院一家獨大,這吵鬧聲顯然來自學院。
“總歸不會又是為了薛云那繡花枕頭在爭風吃醋吧?”李丹青這樣嘀咕道,腳下的步伐快了些許。
一想到這里,李丹青也有些頭大。
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他這做院長的總歸不能偏袒哪一方吧?
他倒是挺希望薛云能快些跟某個弟子結成秦晉之好,這樣一來,其他人死了心,總得想辦法轉移注意力吧?
而除了薛云,學院里也就只剩下李丹青和王小小,李丹青不信,自己這張臉比不過油頭粉面的薛云,還能比不過膀大腰圓的王小小?
“這是我們大風院的東西!你們憑什么拿去?”
“大風院的?《龍象混元》是咱們陽山的功法,你大風院憑什么獨占?”
“就是!也不看看這大風院都成什么樣子了,這十年來,那次陽山大比不是墊底的?這樣的功法不交給我們,留給你們那不是暴遣天物嗎?”
遠遠的李丹青便聽見了從大風院那處傳來的吵鬧聲,他定睛看去,大風院的門口圍了好些人,為首的倒也都是有些熟面孔,譬如那位郡守的兒子秦懷義就在其中,而寧繡帶著眾弟子正與那群家伙爭得面紅耳赤。
而從他們爭吵的內容中,李丹青便大致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送走了老子,又來了個兒子,有意思。”他心頭這樣想著,邁著大步,便朝著院門處走了過去。
“跟這些家伙說那么多干嘛!直接拿走便是!”而就在這時,異變突生,一位看上去二十七八的男子在那時寒聲言罷,腳步猛地邁出,將站在院門口的寧繡一把推開,然后便要直直的沖向院中,而身后同樣也有數人在那時應聲而動,直接身子躍起,跳上高墻,飛入大風院中。
學院的眾人被這番變故所驚,一時間不知所措。
“去你大爺的!直接動手搶了!?”李丹青的臉色一變,趕忙快步走去。
而就在這時,數道痛苦的悶哼聲從學院中傳來,然后方才躍入院中的幾道身影便如死魚一般,被從院墻中扔了出來。
眾人皆是一愣,尤其是其余學院來鬧事的弟子們,都有些錯愕的看著那些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同伴們,顯然難以想象到底這院中藏著什么東西,能在這眨眼的時間中,將這七八位弟子都打成重傷。
但這樣的心思方才生出,一道身影便于這時從院門中躍出,他穿著一身藍色長衫,手持一把雪白銀槍,面容俊俏,立于風雪之中,像極了沙場之上縱橫睥睨的白馬將軍。
門外的弟子驚嘆于對方的實力,而門內大風院的弟子們,卻已經開始發出陣陣崇拜的尖叫。
踩在雪地中跑到一半的李丹青,看著立在院門口的薛云,腳步一頓,心頭罵道:又搶本世子的風頭?!
李丹青不免怒火中燒,正要上前,可就在這時,卻偏見那群其余學院的弟子中,一道身影猛然從人群中躍出,手中一道寒芒閃過,以快得驚人的速度直取薛云的面門。
那凌厲的攻勢,以及那激發到極致的速度,讓李丹青意識到,對方似乎并不是為了一時的意氣之爭,而更像是要取下薛云的性命一般。
他心頭一驚,也顧不得那被搶了風頭的怨恨,在那時大聲吼道:“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