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一道清朗的聲音忽的傳來。眾人皆是一愣,在那時紛紛側頭看去,卻見那群鬧事的弟子中,一位穿著一身白衣,背負一把長劍的男子正邁步而出。
男人生得劍眉星眸,年紀二十三四的樣子,一舉一動之間器宇不凡,像極了那些演義小說中行俠仗義的少年劍客。
“白師兄救我!”那被薛云鉗制的那人見到了對方,就像是見到了救心一般,趕忙在那時言道。
李丹青的劍勢一緩,停在了距離那人的面門不過一寸處,然后他抬起頭,卻并未在第一時間看向身后那人,反倒看向身前,那里寧繡的臉色蒼白,背后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還在不斷淌血,被侯玉與劉言真扶著,兩個女孩都未曾見過這樣的架勢,尤其是侯玉年紀尚小,此刻更是淚珠順著臉頰淌個不停。
“我房里有金瘡藥,是小弦音留下的,藥效極好,希溫君留下,你們扶她進去好生包扎。”李丹青神情溫和的說道。
眾人都有些遲疑,畢竟此刻這大風院門前劍拔弩張,留李丹青幾人在此,眾人也有些不放心。
“去吧,本院長在呢,小寧繡這傷口若是不快些包扎,以后留了疤,可就嫁不出去了。”李丹青又言道。
“大家都是同門出不了大事。”
大抵是李丹青這篤定的態度讓眾人稍稍心安,加上寧繡的傷勢也由不得耽擱,眾人在遲疑了一會之后,便扶著寧繡走入了院門。
“小小。”而就在這時,李丹青再次發聲叫住了走在隊尾的王小小。提著一個長凳的王小小有些困惑的轉過頭看向李丹青,李丹青在那時一笑言道:“把門帶上。”
這話出口一旁的薛云眉頭一挑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但王小小的榆木腦袋顯然想不到太多,他愣了愣,還是乖巧伸手合上了院門。
院門關上的剎那,李丹青臉上那淡淡的笑容,在那一刻猛然收斂。
他轉頭看向那位白衣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白顏歸?”
在這陽山,白顏歸也算得一號人物。
他是春柳學院第字號弟子中的二號人物,平日喜穿一身白衣,加上模樣俊美,自然吸引了許多女弟子的青睞。
如今年紀不過二十三四,修為已經到了盤虬境,加上平日里做了不少樂善好施的事情,在四大學院之中頗有聲望。
故而李丹青只見了一眼,便大抵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正是弟子。”白顏歸朝著李丹青拱了拱手,神情恭敬的言道,并無旁人那般因為李丹青那些不堪的傳聞而表現出半點輕蔑。
“嗯。”李丹青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又用手中的長劍指了指那個被薛云用銀槍架著脖子的家伙。
“那他呢?”
白顏歸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李丹青此問何意,但還是言道:“這位師兄是冬青學院的弟子,喚作秋安珂。”
言罷這話,他又趕忙言道:“今日我們前來,是為了與院長商議那份白象馱天拓本的事情,大風院的師妹們可能有所誤會,故而與我們起了口角,在下對師弟師妹們又約束不周,方才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刀劍無眼,但絕非出于秋師兄的本心,既然院長已經知道了他的名諱,那便大可放心,回去之后,我也會將今日的事情稟報給冬青學院。”
“想來張院長那邊一定會嚴懲師兄,師妹那邊我也會安排人快些來此醫治。”
“而關于那白象馱天圖的拓本,幾位院長的意思是……”
“等等。”李丹青卻在這時伸出了手,打斷了白顏歸的話。
“誤會了,本世子可從來沒有要讓張院長追責他的意思。”
“嗯?”白顏歸聞言一愣,有些不解,心頭暗道這李丹青真的如此上道,這樣的惡氣也能咽得下去?
“問他名字,只是想著畢竟同門一場。”
“死了之后,還是得給他立個碑。”
說罷這話,白顏歸與在場眾人還未回過神來,李丹青手中的朝歌劍便在那時舉起,重重的朝著名為秋安珂的男子的面門上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