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玨又言道:“因為劍是仗劍者安身立命之物,一個人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命交到別人手里呢?”
這樣說著,他用衣袖擦干了自己嘴上的油漬,隨即便起身慢悠悠的走到樓上的廂房中去了。
李丹青心頭暗覺這家伙說的這番話莫名其妙,還要追問些什么,但話未出口,心中卻忽然一頓,想明白了對方的“含沙射影”。
他暗罵一聲老狐貍,對此也無可奈何,只能付了飯錢,又問店家要了一份炒面,轉身端著碗筷也回到自己的房中。
……
這已經是他們離開地宮的第四天了,二人跟著周玨一路南行,已經到了應水郡的邊城,對方這一路上倒是沒有做出什么二人想象中那般喪盡天良的事情。
反倒是一路走走停停,但凡到了一城,便要歇上一日,感受一番風土民情,又吃上一些諸如今日這般的廉價食物。
像是游山玩水,遠多于一個試圖復國的癡人。
李丹青這幾日反復試探,但從對方口中得到的消息卻甚少,甚至這周玨到底是不是姬師妃口中所言的周玨,而周玨與永生殿之間又有什么聯系,這些種種,對于李丹青而言依然是個謎。
想到這里的李丹青皺著眉頭,推開眼前的房門。
一個黑壓壓的事物便迎面撞在了他的臉上,措不及防的李丹青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
“滾出去。”而這時,姬師妃冰冷的聲音也在這時傳來。
李丹青站穩身子,這才看清眼前的事物是店中的枕頭,他苦笑著抱著枕頭關上房門走到了門中,卻見那姬師妃正滿目殺機的坐在床榻前,冷冷的盯著她。
要是放在以往,李丹青這時就該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好生求饒一番,但盡是不同往日,如今的姬師妃被周玨封住了修為,真打起來,李丹青可不救她。
“我的長公主殿下,這又是鬧哪一處呢?”李丹青將枕頭扔在了床榻上,看著對方問道。
“李丹青!你與前朝舊臣勾結,試圖顛覆我武陽王朝!你的眼里還有我這個長公主?”姬師妃冷笑著問道。
李丹青有些無奈,他試圖坐到床榻旁,卻被姬師妃一道殺人似的目光所鎮住,又灰溜溜的站到了一旁。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母老虎如今雖然病倒了,但當年留給李丹青的陰影尚在,李丹青還是不愿觸怒對方。
他苦笑著說道:“我已經給你說了多少次了!咱們現在是打也不打不過,跑也跑不掉,不得想辦法穩住對方,再謀出路?”
“你那日跟他試過了,你這號稱武陽朝不出世的天才妖孽,堂堂神河境大成的修士,被人家一指封住了修為,那你說,咱們這么去跟他拼命,那不就是找死嗎?”
“現在咱們能做的就是智取。”
姬師妃瞪了他一眼:“智取?我看你每日跟在那家伙身邊諂媚之語不絕于耳,怕是想著日后武陽傾覆之后,在復辟的前朝廟堂下,謀個可以讓你繼續欺男霸女的差事吧?”
“你做夢!”
“我武陽有雄獅百萬,武君無算,二十八座圣山鎮壓乾坤!僅憑他周玨一人便想改天換地,不過是癡人說夢……”
李丹青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神情激動的姬師妃:“是是是。長公主說得對,但咱們怎么也得先把肚子填飽,再想辦法通知那些雄獅、武君,來戡平叛亂吧?”
李丹青這樣說著,將手中的碗筷遞了過去,這姬師妃這幾日生著悶氣,可是一點飯菜都未有吃,饒是有神河境的修為大底,這幾日趕起路來,她也有些吃不消。
但不成想,姬師妃的性子倒是倔得很,她一把將李丹青遞來的飯菜推開,嘴里言道:“滾!”
李丹青見對方油鹽不進,亦有些無可奈何,他索性冷下了臉色,沉聲問道:“你吃不吃?”
姬師妃聽出了李丹青話中過的不悅,她冷笑一聲:“不吃!你這亂臣賊子……”
這話說道一半,卻忽的止住,姬師妃忽然察覺到李丹青看她的目光變得輕佻起來,他的眼睛瞇起,嘴角上揚,雙手揉捏,臉上的神情甚是……甚是猥瑣。
“你要做什么?”姬師妃下意識的退后一步,這般問道。
卻見李丹青一臉淫笑的欺身上前,嘴里說道:“沒撒……既然長公主要以死明志,那不如物盡其用,咱們努努力,爭取明年這個時候讓姬齊當上舅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