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姬師妃卻是沒了往日里那般神氣,耷拉著腦袋,面對李丹青的數落,少見的沒有吭聲。
但李世子素來只知道痛打落水狗,卻從未有過見好就收的心思。他繼續道:“也幸好皇位沒有傳給你,不然由著你這性子,不出幾年,咱們武陽朝就得改名易姓。”
姬師妃聽到此話終于有些憋不住火氣,她轉頭看向李丹青,大聲道:“我怎么知道永生殿那些家伙這般狡猾!”
“那叫狡猾嗎?”李丹青沒好氣的言道:“人家是要來抓誰的?周先生和長公主啊!你們兩個一個是前朝舊臣,聲名赫赫,一個雖然是徒有虛名,但虛名也是名,只有幾個小嘍啰,他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真的活膩了敢自己就來抓人?那不擺明了人家背后跟著大人物嗎?”
“讓你別出聲,是想讓咱們脫身離開,不是讓你提著劍傻愣愣的就往上面沖。”
李丹青越說越起勁,姬師妃的臉色因為惱怒而有些泛紅。
三日前眾人發現了跟蹤的永生殿的門徒的蹤跡,姬師妃本以為只是一些小人物,想著料理了完事,卻不想對方背后還跟著幾位修為不俗的好手,其中甚至有五位星羅境的無常侍,以及一位神河境初期的惡羅將。
修為才恢復三成的姬師妃力戰不敵,反倒自己受了重傷,最后還是周玨拼命發動了天象劍意,這才將那些永生殿的人斬殺,但這樣一來,眾人的蹤跡再次暴露,三人這些日子又在山林間狼狽逃竄,背后始終有永生殿的殺手緊隨其后,也幸好李丹青機敏,帶著眾人東躲西藏,到了今日才算勉強擺脫了身后的追兵。
“你們一個是曾經的圣山山主,一個是武陽長公主,按理說該是我抱你們大腿,現在倒好,成了要我照顧你們!”
“本世子也是會累的,要不是女魔頭你再考慮考慮,嫁給我得了,咱們給大舅子……”見李丹青越說越起勁,又要舊事重提,姬師妃的臉色一寒,伸手直接捏住了李丹青的腰間,用力一擰,李丹青吃痛之下頓時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哀嚎。
他回過神來,看向姬師妃怒道:“女魔頭!你不要命了?要是引來了追兵,咱們就都得死在這里。”
姬師妃怒目看向李丹青,并不服軟:“你要是再胡言亂語,我就成全你!索性讓那些永生殿的惡人尋到,把我們都殺了!”
“咱們就做一對亡命鴛鴦!”
“亡命鴛鴦也是鴛鴦!那你記得到時候托夢給咱們大舅子,讓他把我的令牌放到你們姬家的太廟中,上面就寫武陽公主姬師妃之夫!”李丹青也不甘示弱,在那時反唇相譏。
“你!”姬師妃修為了得,但論起這嘴上功夫卻哪里能是李丹青的對手,被李丹青這般一說,頓時怒火中燒。
身后跟著二人的周玨看著眼前這對怒目而向的男女,搖了搖頭,嘴角卻是笑意盎然……
三人來到林間一處空曠之地,方才坐下,周玨又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李丹青見狀眉頭皺起,那日周玨的傷勢本來是有所好轉的,但就因為姬師妃的魯莽行事,讓周玨不得不再次出手,身子又出了些紕漏,加上這幾日的連夜奔逃,周玨精神也愈發的萎靡。
李丹青將抓來的野兔扔到了地上,說道:“你在這里看著周先生,我去城里看看,若是有機會再給先生買些藥回來,不然咱們走不到桑山,先生的身子恐怕就撐不住了。”
周玨聞言,連連搖頭:“小友,此刻永生殿定然在城中處處布防,此去不妥,周某沒有大礙。”
“先生說到底是為了救我和女魔頭才落到這般田地,李丹青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知道知恩圖報的道理,先生放心,我會小心的,事有可為才會進城,若是情況不對,李丹青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李丹青沉聲說道。
與眾人相處多日,周玨也明白李丹青雖然看上去吊兒郎當,但做事卻素來機敏,聽他這般言說,也稍稍心安,猶豫了一會后,便點了點頭,言道:“那好,有勞小友了。”
李丹青頷首,在那時正要動身,可一旁的姬師妃卻站起了身子:“我和你一起去?”
“干嘛?就這么急著帶我去同歸于盡,做亡命鴛鴦?”李丹青瞟了她一眼,頗為嫌棄的言道。
姬師妃天資聰穎、身份高貴,長這么大以來,無論去到何處,那都是眾星拱月一般的存在,頭一次被人如此嫌棄,讓她自然心有不甘,而更讓她惱火的是,她一時間竟然真的找不到來反駁李丹青這股嫌棄由來的理由。
“先生在此處,應該不會有人察覺,你一個人去到城中,萬一有什么變故,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怕是只有等死,我陪著你去,多少有個照應。”姬師妃強忍心頭的怒火,咬牙說道,末了臉色一紅,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言道:“大不了……”
“大不了這一次,我都聽你的,絕不魯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