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感受著實讓李丹青有些惱火,他想到這處,抬頭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放亮。
李丹青想了想,索性邁步走出了房門。
這一出門便見王絕通提著個酒壺蹲在不遠處的雞窩旁,一邊喝上一口,一邊目光直直的盯著雞窩。
天色剛剛蒙蒙亮,院中除了正在交班的護院,到沒有其他人,李丹青有些好奇的走上前去:“王護院……”
李丹青正要詢問,可剛剛出聲,王絕通便回頭朝著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李丹青一愣,還未回過神來,卻見王絕通伸手指了指雞窩,李丹青見狀也蹲下身子,湊了過去,看向那處。
只見那只被王小小取名為小白的母雞正焦急的站在雞窩旁,盯著雞窩,窩中一顆雞蛋的蛋殼正在輕輕振動。
這是要孵出小雞了?
李丹青的心頭一驚,倒是有些好奇,長這么大卻是真的只吃過雞肉,沒見過雞出生。
他索性也蹲在了那處,看著那雞蛋的蛋殼不斷聳動,這個過程有些漫長看得李丹青都有些焦急,當然比其它更焦急的卻是一旁的母雞,它圍著蛋咯咯的叫個不停,像是在給蛋中的小雞鼓勁一般。
“你說這小白這么著急,那為什么不直接幫它把蛋殼啄碎。”李丹青心頭暗暗想到。
咔嚓。
可就在這時,一聲輕響從蛋殼中傳來,蛋殼之上出現了一道裂紋,伴隨著陣陣尖銳的小雞鳴叫聲,一道黃色的雞頭從蛋殼的裂紋中伸出。
但這小小的破口,還遠不足以讓雞崽出世,它有些焦急的擺動著腦袋,試圖撐大那個破口。
這個過程看得李丹青都有些緊張了起來,好在那雞崽還算爭氣,又不消半刻鐘的光景那破口被它掙大了些許,它的一只腳,也伸了出來,另一只腳不多時也伸了出來。
剛出世的小家伙對這個明亮的世界充滿好奇,半個蛋殼還架在身上,便急匆匆的想要走上幾步,只是那半個蛋殼的重量壓著,爬了兩步,便摔倒在地。小家伙的性子有些急躁,躺在地上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幾次試圖翻滾著站起身子,卻都走不上幾步,就又摔倒在地。
李丹青看得好笑,可這時那王絕通卻忽然言道:“院長你看這雞崽,背上背著蛋殼自己卻不知道,只會一味的用力想要站起身子,這尋不到辦法,空使勁,費再大的力氣也是白搭。”
“嗯?”聽到這還的李丹青這要應是,卻忽然心頭一震似有所感,他看向王絕通,卻見王絕通醉眼朦朧,似乎宿醉未醒,李丹青一時間也難以確認這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還是對方真的意有所指。
王絕通卻似乎并未感受到李丹青的困惑,只是自顧自的接著言道:“只有咱們這些站得高的人才能看得清他的癥結所在,有時候就是這樣,看不清的東西換個角度,說不定就一目了然了……”
李丹青的臉色一變,他忽然又想到了那白象馱天圖中的幻象,他始終距離看清白象馱天圖的全貌只差上那臨門一腳,但白象巨大身軀上所馱著的城池到底是什么李丹青卻始終看不真切,此刻男人的話卻像是點醒了李丹青一般,他始終站在白象腳下,又如何能夠窺探出白象身上的全貌?
想到這里的李丹青似乎找到了問題的關鍵,困擾他多日的問題眼看著就要迎刃而解,李丹青多少有些急不可耐,他趕忙朝著王絕通拱了拱言道:“王護院在下忽然有要事要做,暫且告辭……”
可腳步方才邁出,那醉眼朦朧的男人,仰頭又飲下一口酒水,嘴里幽幽說道:“但這做人和做雞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