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曲優哉游哉的躺在房間的軟塌上,軟塌傳來陣陣香氣,應當是之前居住在這房間中的某位姑娘身上的氣息。
不遠處的木桌前,七八位弟子圍攏在一起,玩著骰子,一旁的地上一個幾個酒壺散落在地,張鵬淵似乎是今晚最大的輸家,時不時便能聽到對方憤怒的大吼,以及眾人的嘲笑。
“什么時辰了?”郢曲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端起一旁的酒杯飲下一口,忽的問道。
正搖著骰子的一位弟子回過頭,笑道:“已經亥時了。”
“這個點了嗎?那位李院長怎么還沒把咱們的姑娘送來?”張鵬淵起身問道,將李丹青送來的酒壺中的最后一點酒水飲盡,輸了一晚有些煩悶的他,將酒杯扔在了一旁。
這樣的做法頓時遭來了眾人哄笑,皆言他想要借故臨陣脫逃。
張鵬淵有些氣急敗壞,漲紅臉說道:“這點小錢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說了,賭骰子,那樣姑娘好玩,你沒看大風院的姑娘都水靈得很,哪一個比秋景院的白芷蘿差啊?”
聽到這話的眾人紛紛點頭,也轉頭詢問起郢曲,那一個個猴急的模樣顯然是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郢曲看了看眾人,伸出手指了指他們,笑罵道:“急什么急,李丹青如今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我們宰割,今天他不讓我們順心,明天他就得滾出陽山。”
“你們就安心等著吧!”
“跟著我郢曲,保證有你們肉吃!”
郢曲這話算是給眾人喂了顆定心丸,眾人頓時面露笑意,緊接著便是一陣恭維之言。
“郢公子到底是郢家出來的人!心思就是細膩,辦法也多!那李丹青來咱們陽山好些日子,飛揚跋扈得院長們拿他都沒有辦法,這郢師兄一出手,那還不是得服服帖帖的!”
“那是自然!我聽人說,這次郢離公子來了陽山,說是見張院長的,實際上是為郢師兄鋪路,過不了幾年,我們可能就要改口叫上師兄一聲,郢山主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把郢曲捧得倒是便武陽城里的皇帝還要高上幾分。
郢曲當然知道眼前這些家伙都是些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墻頭草。
但這倒是并不妨礙他享受此刻眾星捧月的感受,在郢家,他只是個不出奇的旁系弟子,而在這陽山,他卻可以呼風喚雨。
想到這里的郢曲微微一笑,頭靠著背后的枕頭,神情悠閑,甚是春風得意。
“郢師弟,那李丹青素來狡詐,他會如此輕易妥協,這其中會不會有詐啊?”
而就在這時,柳暗明走到了郢曲的跟前,皺著眉頭問道。
郢曲瞟了他一眼,此番大風院之行,他與柳暗明是唯二的天榜弟子。
雖然因為自己是郢家人的緣故,張囚這些年待他不錯,但他仍然能夠感覺到,相比于自己,張囚更信任眼前這個老成的家伙。
“柳師兄,那李丹青若是離開了陽山,不出三日就得死在旁人手里,這武陽天下想要他命的人可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
“李丹青狡猾不假,但再狡猾的兔子,也怕死,他想要活下去,陽山是他唯一的指望……”
“你覺得他敢算計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