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張囚聞言,雙眸一瞇,正要出手。
那葉垂峰卻在這時言道:“葉某只是一介武夫,沒有郢公子想的那么多的花花腸子,此次前來也只是奉了郡守之名。郢公子對于在下做事有任何不滿,大可向朝廷稟報,但郢公子想要用郢家給這位郢曲作保的話,我建議,郢公子先看一看這些尸首再說……”
葉垂峰的語氣平靜,態度不卑不亢,反倒讓郢離的心頭咯噔一聲,暗覺不好。
他與張囚一動沉眸看去,卻見那些包括郢曲在內的尸首身上,或是腳掌或是手臂,亦或是臉頰與胸膛,都或多或少生有一些青色的鱗甲。
那樣的事物絕非偽造上去的東西,它們與血肉相連,自內而外的生長出來。
永生殿一案牽扯甚大,郢離與張囚都知道一些這些永生殿門徒的特征,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些門徒在死后,身子上會浮現出或青色或黑色的鱗甲。
這樣的變故,讓郢離與張囚的臉色一變,頓時呆立在了原地。他們的腦袋中一聲轟響,一時間竟有些不知道當說些什么,又做些什么。
“哎呀!”而這時,一旁的李丹青忽的一拍大腿,臉上做作露出驚訝之色,他言道:“這怎么可能呢?”
“人家郢公子不是說了嗎?若是郢曲是永生殿的奸細,那整個郢家都是永生殿的奸細!郢家可是為咱們武陽朝出生入死的有功之臣呢?會不會是葉將軍看錯了?”
葉垂峰雖然為人剛直,但卻并非愚笨之輩,他從李丹青這話里當然問道譏諷之意,不過郢離之前的態度本就不好,他自然也沒有為郢離開脫可能,只是沉聲道:“葉某看得很仔細,若是有誤,葉某愿受其罰。”
“這樣啊。”
李丹青很是苦惱的說道,眉眼之間卻又分明帶著笑意:“我這大風院人多口雜,本院長做事又馬馬虎虎,總是喜歡想到什么說什么,我門下這些弟子仆人,有一個算一個,又都是些長舌婦,今日郢公子的話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傳到不該聽到的人的耳中,那時候……”
郢離的臉色難看,他萬分確信郢曲不會是永生殿的奸細,但此刻證據確鑿,自己之前又有一番失言,這些話傳揚開來,或許不會對郢家造成太多實質性的損害,但足以動搖郢離在郢相君心中的地位。畢竟,郢離可不見得就是郢家家主的唯一人選……
想到這里的郢離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不得不在那時轉頭看向李丹青,低下了自己高昂的頭顱,輕聲道:“是……是郢離失言了,還請李世子大人……大人不記小人過……”
李丹青瞇起眼睛,他笑道:“自然自然。我和郢兄那是世交,這點忙李丹青責無旁貸。”
“但是……”
說著,李丹青面露苦惱之色,看向那座被郢離踩在腳下的院門。
“可我大風院家徒四壁,就只有這一座院門算得上值錢的家當,卻被不知道哪個賊人,給弄壞了……”
李丹青的話說到這個份上,郢離豈能不明白他的心思,他的心頭一沉,言道:“李世子放心,這院門多少錢,我郢離一定照價賠償。”
李丹青眨了眨眼睛,有些奇怪的看了郢離一眼,說道:“剛剛不是說過嗎?三萬兩而已。”
聽到這話的郢離,身子一顫,忽然記起方才進門時,李丹青見了眾人第一句便提及這院門價值三萬兩的事情。當時他只顧著找李丹青算賬,根本未有理會此事,此刻想來,似乎從踏進院門那一刻起,他便已經被李丹青算計上了,從頭到尾,他都被李丹青牽著鼻子在走……
一股挫敗感涌上心頭,郢離的胸中一悶,臉色一白,嘴里一口老血噴吐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