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我的黑水刀法共有四式,但這第四式比起前三式高深數倍,于少主而言為時尚早,少主還是先從這三式學起,最為妥當。”劉自在在這時收刀歸鞘這般言道。
感受著體內天象劍意的異動的李丹青在這時回過神來。
“滄海橫流需要感悟到大河刀意才能施展……”李丹青卻在這時喃喃自語道。
“嗯?少主怎么知道……”劉自在有些驚訝的問道,但話才出口,劉自在便想到了什么,在那時收聲,隨即搖頭苦笑道:“還真是女大不中留,什么家底都能說與人聽。”
但此刻的李丹青卻沒有心思去聽劉自在的調侃,他回想著方才體內天象劍意的異動,忽然抬頭看向劉自在言道:“還請劉城主施展一番滄海橫流。”
劉自在聞言眉頭微皺,說道:“少主。若是境界到了,老劉絕不藏私。只是貪多嚼不爛,少主自己也知道,此招需要配合大河刀意方才能夠施展……”
李丹青卻是不語,只是直直的看著他。
劉自在自然感受到了李丹青的決意,他微微苦笑,隨即言道:“那就依少主的意思。”
說罷這話,劉自在的眸中光芒一沉,周身的氣息卻豁然收斂,他站在原地,一手握刀,身形巋然。
李丹青見狀趕忙沉目看去,不愿意在此招施展之后,錯過任何一個可能的細節。
但他定睛看了許久,劉自在卻依然一動不動。
“我說老劉!你要是舍不得你這壓箱底的絕活就直說,扭扭捏捏的干啥!”李丹青可不是一個有耐性的人,出言便腹誹道。
聽聞這話的劉自在看向李丹青,笑道:“其實我已經出招了。”
李丹青一愣,還未回過神來,劉自在的身影卻忽然動了起來。
不同于之前的每一招,此刻的劉自在只是單手握刀,但巨大的刀身在他手中卻輕若無物一般。他的身形隨著江水閃動,時急時緩,手中長刀一次次揮出。
雖然這一次次的揮刀,都并無前三式那般威能巨大,但卻行云流水,手中的刀入如臂指使,就好似刀與劉自在已經融為一體。
刀既是人,人亦是刀。
良久,劉自在收刀歸鞘,走向眉頭皺起的李丹青,他笑道:“少主看得出就里嗎?”
李丹青還是皺著眉頭,沉默不語。
劉自在言道:“貪多嚼不爛,少主有麻煩不假,但什么事都得一步一個腳印的來,這滄海橫流確實不是一眼就能學會的東西。”
劉自在的語氣中不免有些自傲,他的修為雖然算不得太高,但這套自創的黑水刀法卻絕對不輸于世上大多數圣山的壓箱絕活。他當然也不會相信,李丹青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悟出其中真諦,此番言語也只是寬慰,讓之前一心求成的李丹青有個臺階下。
畢竟李丹青是影衛的主人,也畢竟保不齊日后他們還是一家人。
但聽聞這話的李丹青卻看向劉自在言道:“劉城主方才留手了?”
“嗯?”聽到這話的劉自在卻臉色一變,然后坦然道:“滄海橫流并不是刀法,而是刀意。”
“展現刀意即可,何須再施以力?”
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讓李丹青的心神一震,心頭那些許困惑也在這一瞬間,煙消云散。
他觀這招滄海橫流,劉自在施展自如,但威能卻不如之前三招,還未自己未有看透玄機,此刻劉自在釋疑,李丹青方才悟到自己的感悟并未有錯。
“城主的刀法在黑水所悟。”
“前三招,一式為利、一式為雄、一式為霸。”
“三招之中裹挾之刀意卻各不相同,我本困惑,但見了城主的第四招,我才幡然醒悟。”
“其實城主的刀意從未變化,大河刀意,意在大河。”
“河為水也。”
“水為急,則勢如破竹,金石可破。”
“水為緩,則涓流不息,綿綿不絕。”
“水無相,故可萬相。”
“刀勢變化,實則是大河之變化。”
“滄海橫流,便是以流水為意,刀勢千萬,雄奇湍急,皆由心起!”
聽到這話的劉自在心頭咯噔一聲,看向李丹青的目光頓時變得古怪,他驚猶不定的看著李丹青,問道:“少主……你看明白了?”
李丹青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看懂了不代表學會了,劉城主的刀法高深,我起碼……”
聽到這話的劉自在長舒了一口氣,這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要是被李丹青一眼學會,那他劉自在日后怎么在武陽天下立足?
可這樣的心思才起,卻聽李丹青言道:“起碼還得再看劉城主施展四五次方可領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