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自幽云,我為我的族人而活,你放心,他們奪不走你的陽山,因為,我會毀了他。”
“對不起,我所能為你做的一切,只是告訴你真相。”
男人的臉色冷峻,平靜的說著殘忍的真相。他的語氣那般波瀾不驚,就好像殺死的只是一只家畜,但眼眶中卻有淚水滑落。
孫禹的雙眸瞪得渾圓,他不可置信的聽著這些話,想要說些什么,但張開嘴,只能發出嗚嗚的沙啞聲響。
直到數息之后,他體內的生機完全散去,他依然瞪大了眼睛,帶著無數困惑。
一個七八歲便與他相識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位幽云來的的奸細……
他們所經歷的一切那般真實,曾經的互訴衷腸,曾經的互為刀劍都那般真切,哪一件都不像是在作假。可偏偏,這一切都是假的。
孫禹卻沒有辦法再問出一句為什么,但這困惑與不甘,他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男人抱著他的尸體,將他輕輕的放在了地上。
整個過程小心翼翼,就像是怕吵醒了誰一般。
“出來吧。”他忽然輕聲言道。
密林深處一位白衣婦人緩緩走出,她恭敬的朝著男人行了一禮:“素水見過殿主!”
“為什么?”男人伸出手為孫禹梳理好頭上散落的發絲,目光依然直直的盯著孫禹,不曾回頭。
白素水一愣,應道:“孫禹是個變數,對于神殿與幽云而言,這個變數太危險了。他必須得死……”
“這是你能做主的事嗎!”男人的怒吼聲卻在這時忽然響起,他近乎咆哮的說出這樣一番話,頭也在那時抬起看向白素水,他的臉上戾氣涌動,像極了暴怒的雄獅。
那般模樣讓白素水的身子一顫,下意識的退后一步:“殿主是幽云共主!胸懷雄才偉略,要成就的是霸業、帝業!這具軀殼帶來的羈絆只會阻礙殿主,素水也是為了……”
白素水這一次的話同樣沒有說完,男人的身子豁然來到了她的跟前,一他的一只手伸出,掐住了白素水的脖子,將她的身子高高提起。
巨大的壓迫感在那時席卷而來,白素水的臉色蒼白,呼吸也變得困難。
“我問你!這事是你能做主的嗎?”男人重復著方才的話,語氣之中殺機奔涌。
白素水在短暫的驚恐之后,終于回過了神來,她反倒平靜了下來:“素水是殿主挑選的惡羅將,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幫助殿主成就霸業。”
“殿主的大黎神淵之法早就應該進入無缺之境,但就是因為王絕通這道軀殼的牽絆所累,遲遲無法圓滿。殺了孫禹,既可以免去我們計劃中的變數,也可讓殿主徹底斬斷因果,素水以為此舉無錯。”
“只要能幫到殿主,素水以為可無所不用其極,殿主今日要殺我,素水絕無怨言,能幫殿主除此心魔,素水死而無怨!”
白素水的聲音堅決,看向男人的目光帶著仰慕也帶著狂熱。
男人臉上的神情一陣陰晴不定,手上的力道卻越來越重。
終于,在數息之后。
他怒吼一聲,松開了手。
白素水的身子跌坐在地,想要看向男人,可男人的身子早已消失不見,只是耳畔傳來了他的聲音。
“安葬他。”
“然后回到郢離的身邊,給我弄清楚他們的計劃。”
“星輝之門打開之日,就是這武陽第二十八座圣山傾塌之時。”
白素水聽出了男人的決意,她沒有去感嘆自己的劫后余生,反倒甚是欣喜,她站起身子朝著男人離去的方向躬身拜倒:“素水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