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青心頭的怒火噴張,但終究還是咬著牙,隱忍了下來。
待會定要把劉言真好生修理一頓!他在心底這樣說道,然后將那把書冊遞了回去,咳嗽一聲又才看向不遠處被岳凝霜放在床榻旁的那雙拳套。
李丹青走上前去,將其中一個拳套拿起,拳套極重,足足有三四十斤開外,個頭也極大,足有成年人腦袋大小。做工精細,內側用某種皮質材料制成,想來這柔軟的材質不會影響手掌的靈活。手背處鑲嵌白色金屬,看似一個整體,但活動的關節處,都用細小的金屬圓柱的鏈接,一個拳套足足有五十四處這樣的圓柱,除開最基本的手指伸縮,握拳時各處關節細微的變化也可以通過這些圓柱模擬展現。
李丹青帶著試了試,除了重量驚人,但活動起來,卻如臂指使,絲毫不絕笨拙。只是這手背上雕紋著的狼犬兔龍,怎么看怎么讓人覺得礙眼。
李丹青昨日的大發雷霆尚且歷歷在目,岳凝霜將李丹青把玩著這拳套不免心頭一緊。
“院長……這拳套我只是看看,待會我就去修行……”她小聲說道,低著頭只敢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李丹青。
李丹青聞言看了一眼這謹慎的岳凝霜,暗覺好笑,他索性在一旁坐下,問道:“給我說說,你為什么喜歡這拳套。”
“談論愛好?”岳凝霜聞言心頭一驚,下意識的就要翻看手中的《負心漢薄情郎鑒別手冊》。
李丹青卻搶下一步,將那東西奪走,扔到了一旁,肅然道:“別想著插科打諢,說實話。”
岳凝霜撇了撇嘴,但還是言道:“我家是開武館,從祖上三四代就開始以武館為生,但名聲不大,生意也不溫不火。”
“爺爺做館主時教的是拳法,后來我爹外出學成歸來,改教了刀法,生意這才好起來,在應水郡有了名聲。但爺爺對此卻始終耿耿于懷,時常為此事和我爹爭吵,爺爺帶我極好,我從小就跟著他練拳……”
岳凝霜將故事說得極為簡單,但李丹青卻大抵可以想到,這父子二人歷練沖突,老人對于祖傳手藝的念念不忘,恐怕這多多少少影響到了岳凝霜。
想到這里,李丹青臉上的神情緩和了不少:“你能有這心思倒是不錯,但你家武館改為刀法之后,生意如此火爆,在應水郡也名聲大噪,想來祖上的拳法確有其弊端……”
“這個我知道,但我會想辦法改進,現在或許還不行,但日后我多琢磨一些,一定可以,到時候爺爺也不會整日惋惜……”岳凝霜有些急切的辯解道,但說著說著,聲音忽然小了許多,又言道:“當然,我知道星輝之門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院長放心,我會先練好刀法,一定把那些苻堅王族,收拾得服服帖帖!”
岳凝霜一幅可憐巴巴,委屈求全的模樣。
讓李丹青暗覺好笑,他搖了搖頭言道:“本院長雖然出身不凡,但實際上對于修行之道并不比你們強出多少,除了人格魅力有些無懈可擊之外……”
李丹青這說著,但岳凝霜卻遞來了一道狐疑的目光,李丹青感受到這一點,側頭看向岳凝霜。
岳凝霜心頭一震,趕忙一本正經的連連點頭。
李丹青翻了個白眼,又才言道:“之前確實是我操之過急,也過于片面了,修行之道持之以恒固然重要。但光靠恒心卻是遠遠不夠,我希望我門下的弟子日后都是能在武道之上有所建樹之人,故而以心向之道為道,方才能夠走得長遠。”
“你若真的喜歡拳法,那就以此為道,不必再委屈自己。”
“嗯?”聽到這番話的岳凝霜頓時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李丹青,顯然無法相信這番話是從李丹青口中說出的。
她在那時低下了頭,眼眶突兀一下便有些泛紅,身子也隱隱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