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為在晶石就要觸碰到昊陽壁的瞬間,一只手從一旁伸了過來,握住了那圣山基石。
李丹青的臉色一變,順著那支手看向它的主人。
那是一個長相憨厚的男人,蓄著絡腮胡,穿著麻布衣,衣衫上沾著酒漬,身上散發陣陣酒氣。
他朝著李丹青咧嘴一笑,一如以往的每一次那樣。
“院長還是沒有聽我的話,趟了這趟渾水。”男人這樣言道,語氣中不無遺憾。
他的手微微用力,李丹青手中的圣山基石便在這時被他奪去握在手中。
李丹青下意識握住了背后朝歌劍的劍柄,但只是一下便松了開來。他退去一步,目光警惕的看著的他,皺著眉頭問道:“為什么?”
“為什么?”男人輕輕的掂量了一番手中的圣山基石,面露笑意。
“孫禹死前問我為什么,趙權死前也問我為什么,就在剛剛,張囚也想問。”
“我以為世子是個不一樣的妙人,但看來也不能免俗。”
男人云淡風輕間說出的字句,卻裹挾著讓李丹青心神震動的消息。
“你說什么?”李丹青的雙拳握緊,目光直直的看著對方。
“不止是他們,山門外的那些弟子都死了,嗯……此刻你大風院的弟子們倒是還活著,但也只是暫時而已。只要……”男人說著看向手中晶石,晶石中金色的火焰不斷跳動,像是意識到自己的命運一般,在不斷的沖撞著晶石,想要逃出生天。
“只要我輕輕捏碎它,陽山的圣基一破,整座圣山都會坍塌,至少這烈陽神梯上的人,會無一幸免。”
“是院長你,害了他們。”
男人這樣說著,臉上帶著笑意,但兩頰又再次有淚水流下。
這是很古怪的場景,但李丹青卻沒有心思去細究男人的異狀,他目光在男人的身后掃過,苻堅王族、白素水、神志明顯渾噩的王小小與白芷蘿。這樣的組合讓李丹青只能想到一個可能:“你投靠了幽云?”
男人聞言伸手再次拭去自己兩頰的淚水,他一拍腦門,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言道:“慚愧,認識這么久還沒有介紹過自己。”
“在下王絕通,當然,這只是化名。”
“本命……龍拓閻牙!”
“嗯?”聽到這個名字的李丹青先是一愣,隨即神情駭然。
四十年前,幽云的龍拓王族出了位英主,橫掃幽云諸部,大軍一路南下,將連同應水郡在內的北境七郡收入囊中,雖后被武陽大軍擊退,但曠日持久的大戰至今讓武陽依然忌憚著幽云這彈丸之地……
而那位龍拓王族的英主的名諱,李丹青若是未有記錯,應當就是……龍拓閻牙!
但四十年前,那位龍拓閻牙的年紀已經五十有余,若是活到今日,應當已是百歲老人,可眼前這家伙怎么看也只有四十出頭……
男人將李丹青的驚駭看在眼里,他微微一笑,又言道:“這個名字李世子或許不太認得,但另一個身份,世子應該很熟悉……”
“在下亦是永生殿……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