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別說本世子沒給你機會,我大風城好幾千號人嗷嗷待哺,我只給你一刻鐘的時間!”李丹青很快便打斷了秦永長的話。
秦永長又是一愣,一刻鐘的時間著實太短了一些,他本想著能拖延一會李丹青,等到負責此事的郡守府將軍黃仇到來時,由他來與李丹青糾纏,那時無論結果如何,至少輪不到他這個小小的伍長來承擔后果。但此刻的黃仇應該還在來春柳城的路上,起碼還得一個多時辰,而這李丹青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再退步的架勢。
這讓秦永長一時間翻了難,支支吾吾的不知道何以為對。
“怎么?找不到人?那就別怪我沒給你機會了。”李丹青見秦永長這幅模樣,挑了挑眉頭,意興闌珊的言道。
秦永長趕忙擺了擺手,言道:“找得到,找得到!”
說著,他心頭一動看向一旁的鶴非白,恭敬道:“勞煩鶴公子跑上一趟,請楊院長出來定奪?”
楊通與郡守府本就關系密切,此番陽山遭逢大禍,楊通更是處處依仗秦承古。
秦永長一早就聽到了風聲,似乎楊通有意在陽山覆滅之事塵埃落定后,召集陽山剩余的門徒加入郡守府麾下的軍隊,以此換取下半生的榮華富貴。
也正是因為如此,上面的人篤定了楊通會對郡守府的百依百順,故而他們方才趕在這賑災的糧草上大做文章。此刻李丹青上門刁難,思來想去,也就只有楊通可能能把這事處置得當,畢竟想來他也不愿意在這時得罪郡守府的人,更何況負責此事的黃仇還是郡守府最精銳的紫刀衛麾下三大統領之一……
想到這里,秦永長也不免暗覺自己機智。
鶴非白聽聞此言眉頭微皺,這本是郡守府跟李丹青之間的事情,眼前這家伙非要拉春柳院趟這趟渾水,居心叵測,著實讓鶴非白不喜。
“師兄,還是讓師尊來一趟吧。若是這些糧草就這樣在春柳城被李丹青取走,到時候怪罪下來,不也得讓師尊難做嗎?”鶴非白正要拒絕,可身旁的同門卻在他的耳邊輕語道,聽到這話的鶴非白一頓,皺著眉頭沉吟了一會,這才心有不甘的點了點頭。
他有些歉意的朝著李丹青行了一禮:“那就勞煩李院長在這里登上片刻,非白這就去請師尊。”
李丹青擺了擺手,笑道:“去吧,讓老院長慢些走,年紀大了可別閃到腰。”
鶴非白也知李丹青與楊通素有仇怨,他心底其實多多少少是更喜歡李丹青在許多事情上處事原則的,此刻也不好多說什么,又行了一禮,便趕忙帶著同門離去。
……
“李院長,那楊通如今可是跟秦承古穿的一條褲子,他來了,這事怕是不能善了!”眼見鶴非白走遠,以趙二白呂染為首的其余幾院弟子趕忙圍了上來,朝著李丹青如此言道。
李丹青聞言瞟了他們一樣,卻并不在意對方所言,反倒問道:“你們怎么落到這歩田地了?”
李丹青倒是直言不諱,聽聞這話的呂染等人也臉色微變,有些難堪,更有些落寞,但趙二白還是在這時應道:“趙院長走后,一些師兄師弟便被各個家族召了回去,就剩我們這些,也是獨木難支,想著來投奔楊院長,但不想卻是落得這般田地。至于秋景學院,因為白院長似乎與這事有脫不了的干系,幾乎門中所有弟子都走的走,散的散,而冬青院那邊,倒是有張山主的兒子張潼接手,只是他們本就與郢家走得極近,發生了這些事,更是直接帶著門中的精銳投奔了郢家,據說會被編入郢家手下的蛟蟒衛中……”
趙二白說道這里不免有些感嘆,諾大陽山只是這幾日光景便落到這般分崩離析的地步,任誰的心底都不會好受。
“那接下來呢?你們又有什么打算?跟著楊通?”李丹青又問道。
這個問題顯然戳中了呂染與趙二白等人的痛處,他們臉色的神情一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李丹青見狀笑了笑,也沒有再去追問,反倒瞇著眼睛看向前方的不遠處,卻見那里那位院長正怒氣沖沖的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