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隨著二人走入其中,那營帳中存在著的某些事物似乎也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一陣聲響從黑暗中響起,像是鐵索碰撞時發出的聲音。
白素水在這般黑暗的環境下卻輕車熟路,走到了營帳的內側,從懷中掏出一個火折子,點燃了身前的燭臺,火光亮起,營帳中的景象也漸漸清晰。
二人的左側傳來一陣劇烈的鐵索碰撞之聲,那里一座巨大的鐵籠中,一位脖子與四肢都被鐵鏈鎖著的少女爬到了鐵籠的邊緣,她的雙手抓住了鐵籠,頭上的發絲散亂,雙目通紅,布滿血絲,臉上的神情猙獰。她看著二人,嘶啞著聲音言道:“給我!給我藥!”
“我聽娘的話!娘說什么我都聽!”
白素水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少女,便收回了目光,就好像對方與自己毫無關系一般。龍拓閻牙只是挑了挑眉頭,轉頭便看向營帳的另一側。
那里同樣放著一方巨大的鐵籠,那里一個壯碩的少年坐在鐵籠中,他的四肢與頸項一般,同樣被鎖著鐵鏈,他的雙目也同樣不滿血絲,四肢被鐵鏈鎖住之處血痕肉眼可見,他的身子不斷顫抖,上下嘴唇打顫,臉色也極為蒼白,似乎正承受著一股巨大的痛楚。
但饒是如此,他也只是雙拳緊握,并未露出少女那般癲狂之態,反倒不斷的言道:“不要屈服……”
“不要向他們屈服……”
龍拓閻牙的眸中終于露出了些許笑意,他走上前去,上下打量著依然在硬撐著的少年,笑道。
“不虧是我的兒子,我很想看看,你能撐得了多久……”
少年聞言,抬起頭看向龍拓閻牙,他咬著牙,從嘴里艱難的吐出一個個字眼。
“你……”
“你不是俺爹……”
“俺爹是王絕通!”
龍拓閻牙的眉頭一皺,言道:“我就是王絕通!或者說,王絕通是我分化出來的一道虛假的人格,現在我蘇醒了,他就融入了我的靈魂。”
少年抽搐著,艱難又堅決的搖了搖頭,重復著方才的話:“俺爹叫王絕通!你……你不是俺爹!”
少年這近乎機械似的回答,卻像是觸碰到了龍拓閻牙的痛楚一般:“我說了!他只是我創造的人格!他就是我的一部分!我就是你爹!”
“你……你不是俺爹,俺爹叫王絕通。”少年卻仿佛聽不進去龍拓閻牙的怒吼一般,依然一刻不停的重復著方才的話。
龍拓閻牙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怒吼著再次言道:“沒有王絕通,這世上從始至終都沒有王絕通,只有我!只有我!”
身旁的白素水見狀有些擔憂的看向他,小聲言道:“王上,是不是王絕通的殘破意識還在……”
“閉嘴!”男人卻在這時轉頭看向白素水,他的雙目通紅,頭上的發絲涌動,狀如怒獅。
從未見過男人這般模樣的白素水臉色一白,趕忙收回了嘴邊的話。
“他只是我被我創造的傀儡!他憑什么影響我!我是龍拓閻牙!是幽云共主!是你們的神!區區凡人如何能動搖我的心智!”他這般怒吼道。
但話音一落,他卻又像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收斂起了自己的情緒。
他就這樣在原地沉默了數息的光景,然后深吸了一口氣,臉色終于恢復了平靜。
下一刻,他邁步走向營帳外。
“給他加大伎倆,五枚不行,就十枚,二十枚,直到他屈服為止。至于白芷蘿,讓她去做她該做的事吧。”
這般說罷,男人走出了營帳,只留下婦人站在原地,滿目擔憂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