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招了人手,那也是以大風院的名義,否則到時候自己辛辛苦苦訓練出來的人手,轉頭就被朝廷以各種由頭收走,李丹青如何能夠忍受。
當年李牧林吃過虧,李丹青可不會再吃了。
候溫也是個聰明人,很快便從李丹青的話里聽出了味道,他大笑一聲:“李世子當真是個妙人。”
“這說起來我候某這些年也結交了兩三百個朋友,修為不高,都在星羅境上下,但平日里喜歡在一起切磋武藝,訓練戰陣,配合還算默契。他們素來仰慕李世子的威名,今日聽聞我要前來拜訪,故而想托我問一問,咱們大風院還招不招弟子,他們可都想著拜入大風院的門下,好日日聽李世子的教誨。”
這話出口輪到李丹青發愣了,他眨了眨眼睛——結交了兩三百個朋友?修為還都有星羅境?還喜歡兩三百人聚集在一起切磋武藝?
這他娘的哪是朋友,分明就是養的門客!
武陽朝并非每個爵位都能豢養私兵,起皺侯位便是閑職,而公位方才能有這資格。
這也是為什么李丹青擔心朝廷會過河拆橋的緣故。
他被授予侯位,卻又被下令可以豢養私兵,等到事情過去,朝廷完全可以以事急從寬的由頭收回兵權。
而候溫作為山水候同樣也沒有這個權利,故而以這樣的由頭將自己豢養的門客私兵送到李丹青的門下,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只是李丹青卻想不明白,候溫問什么要來趟這趟渾水。
“上次帶著玉兒離開,這小妮子把我家里收集的字畫能燒的燒了個精光,買來的瓷器古董,能砸的一個都不剩,這次要是再帶她走,估摸著就差不多要跟我斷絕父女關系了。”似乎是看出了李丹青疑惑,候溫聳了聳肩膀很是無奈的言道:“更何況,我侯家往上面數個七八代都居住在這應水郡,祖宗們都葬在這里,沒道理幽云的人來了,我就要把我侯家的祖地讓個他們吧?”
“所以,李世子……不,李侯爺。多努努力,別讓侯某百年后,去到地底沒辦法給祖宗們交代,為什么他們的旁邊住著的會是幽云的蠻子。”
候溫的話出乎了李丹青預料,更出乎了一旁侯玉的預料,她有些錯愕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眸中多少涌動著些情緒。
候溫在這時站起了身子,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女兒。
侯玉在這時撲入了候溫的懷里,輕聲道:“謝謝爹。”
她的心底多少還是明白的,若不是自己執意不走,候溫不見得就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候溫伸手輕輕的摸了摸侯玉的頭頂笑道:“父女之間哪有什么謝不謝的道理。”
“你想做什么,只要是對的,當爹的就沒有拖你后退的道理。不就是區區幽云蠻子嘛?我相信以李侯爺的本事,想要對付他們不足掛齒,可就等到凱旋那天,上表戰書時候,別忘了加上一筆候溫的名字,我這當爹總不能全靠著兒女來光宗耀祖,那傳出去多沒面子不是?”
候溫笑呵呵的言道,李丹青見狀朝著候溫拱手一拜,道:“侯爺放心,一定。”
候溫聽聞這話再次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他又看向自己的女兒寵溺言道:“別抱了,這么多人看著呢,不是說不是小孩子了嗎?要不要今晚爹爹再給你講講睡前故事,說起來也有好幾年沒講過了吧?”
聽聞這話的侯玉跺了跺腳,羞紅臉言道:“才不要。”
這模樣惹得候溫一陣大笑,然后便邁步走向院外:“你們想來還有很多事要忙,侯某就不打擾了。”
“我看這大風院還有不少空房,侯某就厚著臉皮選一間,住上些時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