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到了亥時,武陽城喧鬧的夜市有了幾分安靜下來的跡象。
但此刻的百花樓中,卻依然是人潮涌動。喧嘩震天。
酒客們匯集在大廳中,或三五成群,或摟著濃妝艷抹的姑娘,手持酒杯,高談闊論,神情激動。
而此刻,隨著一位名為虞尚的姑娘在高臺山獻唱完畢,百花樓中的氣氛在這時更是被推向了高潮。
酒客們的嘴里開始高聲呼喚著同一個名字。
“雨煙!”
“雨煙!”
“雨煙!”
聲浪如海水生潮,一浪蓋過一浪。
頭頂的天字號包房中,姬權也站起了身子,端著酒杯慢悠悠的走到了包房的窗前。
他瞇著眼睛看向高臺后方的幔布之后。
再不過一會時間,那里,那個女人就會從中走出。
她的桃花眸,她的玲瓏身,她的皓齒紅唇、燕語鶯聲,單是想想,就讓姬權的心頭火熱。
他喜歡她已經很多年了。
從四年前,他陪著父親微服巡游,路過花柳巷外的螢草路時,正逢她被人帶入百花樓。她坐在紅轎上,探出頭,哭的梨花帶雨,臉上寫滿了惶恐。
只是那一眼,便叫姬權心神震蕩。若不是當時自己的父親就在身邊,姬齊估摸著當場就得亮出自己的身份,將她救出。
只可惜,他不想讓自己的父親覺得自己是那么個沉迷女色的人,所以才強忍住了自己心頭的悸動。
而這一次的猶豫,也成為了姬齊在日后很長日子里的追悔莫及的事情。
……
姬權很快就打聽到了女孩的身份,是花柳巷百花樓中新買入的姑娘,是當年藩王叛亂,某位藩王手下能臣之后,這些年東躲西藏,前段時間方才被抓捕歸案貶入奴籍,被百花樓的樓主相中,買入樓中。
據說那姑娘自小受父輩熏陶,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又性情溫良。
身為太子的姬權當然不缺少權柄與財富,既然打探到了那姑娘的根底,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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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沒有讓他流落青樓的理由。他托人給那姑娘送去了書信,告訴她不要驚慌,他會想辦法救她脫困。也暗中去過幾次,雖然并未發生什么,但二人卻跟著房門低聲細語。一旁訴說著自己的擔憂與害怕,一旁輕聲安慰,并且一再篤定,在她出閣那天,他會買下她,然后在合適的時候為她贖身,絕不讓旁人染指。
那時,姬權的太子之位方才確立不久,他不愿把這事做得太過張揚,故而也只能委屈佳人。
女孩倒是表現得出奇的乖巧,只是言說自己愿意等著他。而這樣的舉動,也更加堅固了姬權要救她脫離苦海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