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青又是一愣,隨即他歪著頭想了想,慘然笑道:“覺得自己可笑,覺得自己天真。”
“自以為掌握了一切,卻不想只是別人手里的玩物。”
“就這些嗎?”老人又飲下了一杯酒,如此問道。
李丹青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
但這一次殷無疆并沒有賣關子,他看向李丹青言道:“不就得孤獨嗎?”
“孤獨?”李丹青愣了愣,細細品味著這兩個字眼。
孑然一身,形單影只。
哪怕是曾經最要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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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與他背道而馳。
每個人都是敵人,每個人都不值得信任。
這……
不就是孤獨嗎?
李丹青有些恍然,他對這個叫殷無疆的老人并沒有什么好感,哪怕此刻他是唯一一個愿意與他對坐的人,李丹青對他依然抱有警惕。
但他卻也不得不承認,老人這番話,一語中的。
李世子提起了酒壺,給自己倒上了一杯,仰頭一飲而盡:“說得對,就是孤獨。”
老人在這時用他那雙宛如枯井的渾濁眼眸,直直的盯著李丹青,用一種格外鄭重的語氣言道:“那就記住這份孤獨,仔細品味,這會是你日后安身立命的根基。”
李丹青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自問自己絕對算得上一個聰明人,在武陽城裝瘋賣傻這些年,他騙過了許多人。
單是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他的聰慧。
但今日無論是殷無疆到來的目的,還是他從一開始說的每一個字眼,李丹青都聽不明白。
他不知道是應該懷疑這位天鑒司的大司命在故弄玄虛,還是懷疑自己遠沒有自己以為的那般聰明。
“大司命到底想說什么?”李丹青皺著眉頭問道。
他并不是一個特別有耐心的人,尤其是現在,更是如此。
但殷無疆似乎有意磨礪他的性子,并不在第一時間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說道:“第二個問題,你想要什么?”
李丹青有些不悅:“我似乎并沒有回答大司命問題的義務吧?”
殷無疆又笑了笑。
咧開的嘴角,牽動著滿是褶皺的臉上皮膚,讓這個笑容看上去……
依舊陰森。
那模樣像極一位在引誘凡人進行一場出賣靈魂的交易的惡魔。
“這樣吧,為了以示誠意,世子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同樣回答世子一個問題。”
老人這樣言道。
李丹青倒是愿意接受這樣的交易,至少從明面上看,他是公平的。
只是……
老人說完這話便陷入了沉默,并無再多言的意思。
“我已經回答過你的問題了,現在該大司命了。”李丹青好心提醒道。
“不,該世子你了。”殷無疆悶聲應道。
李丹青眉頭一皺,正要據理力爭。
“規矩從立下那一刻,才成為規矩。”老人卻眼觀鼻鼻觀心的言道。
“……”
李丹青愈發確定自己方才的感覺,這老頭子就是個惡魔。
還是不講理的那種。
但最后李世子還是選擇了妥協:“報仇。”
他這樣回答道。
“那很簡單。”殷無疆瞇起了眼睛,目光落在了李丹青的胸膛處。
“伸手,握住你懷里的令牌,想殺姬齊或許有些難度,但想殺一個李射轅,我想還是綽綽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