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尚未登基繼位,便仍然是太子之身,而非帝位,此刻諸位便急匆匆改換稱為,是為了你們口口聲聲所言的江山社稷,還是等不及想要來個從龍而起?”
“為了自己一己私欲,而使皇兄背負天下人的罵名,落下一個不知禮數的口實,諸位當真是真心為皇兄著想?一口一個心懷鬼胎,怎么?如此挑撥我與皇兄之間的關系?是巴不得再看上一場當年先帝與姬玄姬成二位皇子的亂相嗎?我看你們這些家伙才是真的心懷鬼胎!”姬斐卻在這時厲聲說道,而后他轉身朝著姬權一拜言道:“皇兄是父皇欽點的太子,姬斐對此心悅誠服,不改換稱謂只是因為時間未到,禮數未至,臣弟相信以皇兄之明,定然能體察臣弟的拳拳之心,不會被這些跳梁小丑所蒙蔽!”
姬斐的話說得義正言辭,就連姬權都在那時一愣,目光狐疑的盯著眼前自己的皇弟,心底暗暗想著是不是因為大勢已去的緣故,所以眼前的姬斐已經無心再與自己爭雄,此番言論只是為了向自己的示好,求得一線生機呢?
當然這樣的念頭很快便被姬權壓了下去,他又側頭看向一旁站在隊首的白衣老者,那位百夷府的府主項略文。
老人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只是一眼,姬權便大抵理解了對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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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咳嗽一聲言道:“皇弟所言不是沒有道理,這些都是外物,如今我所想的只是如何處置殺害的父親的兇手!”
“皇弟方才來此似乎也是為了此事,倒不如說說,你覺得我們該如何處置李丹青這惡賊!?”
聽聞這話,相封殿中方才還吵得你來我往的眾人,忽然醒悟了過來,在姬斐來之前,他們談論的話題是關于李丹青的處置之事,只是相比于那已經板上釘釘的事情眾人倒是更在意這二位皇子之間的爭端。
這聽上去似乎是一件很離譜的事情。
畢竟自家的皇帝被人殺害,不想著如何處置弒君的逆賊,反倒去關心自家人的內斗。
但事實就是如此。
在武陽城這樣的地方,誰死了都不是大事,真正的大事是,那人死后,之后會產生些什么影響,騰出的權利空缺會由誰來接替,而自己又該如何謀劃,做些什么,才能在這場混亂中取得最大的利益。
就像是當初李牧林的死。
也一如如今姬齊的死。
管你是王侯將相,還是萬人之上的皇帝。
死了,就是死了。
……
眾人回過了神來,在這時紛紛看向姬斐,他們倒不是轉了性子,忽然對于姬齊的死上了心,而只是單純的意識到似乎這才是姬斐前來此拜謁的理由,而這也極有可能是這位如今在皇權之爭落了下風的二皇子發動反擊的第一步。
姬斐面色如常的朝著姬權拱手一拜:“臣弟確實有些建議,但于此之前,還想斗膽問上一問皇兄準備如何處置?”
姬權當然也隱隱意識到姬斐這番詢問之中藏著的禍心,在沒有弄清楚對方的計謀之前,他不愿意被對方抓住破綻,故而只是籠統言道:“自然是殺了。”
“此等惡賊,若不除之后快,如何告慰父皇的在天之靈?”
“那如何殺呢?”姬斐又問道。
姬權沉聲道:“此事尚且未有定論,在皇弟來之前,我和眾愛卿正在討論此事,臣弟有什么意見大可說來。”
姬權的回答很聰明,不讓姬斐抓住把柄最好的辦法就是只說正確的事情。
而作為弒君的逆賊,李丹青顯然只有死路一條,殺了李丹青,是一件再正確不過的事情,弒君的重罪在前,在姬權看來,這武陽朝怕是如今沒有半個人敢為李丹青說上一句好話。
殺死李丹青,顯然是一個無可挑剔的回答,而無論之后姬斐再說什么,他都可以擺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態,接納他的提議,如此一來,不僅站得上風,卻也不給姬斐半點挑刺的機會。
想到這里,姬權的臉上帶起了笑意,他覺得這一次,自己做得很好。
而面對姬權的算計,姬斐卻笑道:“我的意見與皇兄以及在場的諸位大人恐怕有些出入。”
“我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