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擂臺上,出現了一個銀盤,一輪滿月。
還是上午的此刻,時間卻仿佛已經來到了夜晚,四周的光線都變得昏暗,唯獨那輪皎潔的圓月,散發著朦朧銀輝,懸掛于半空之中。
這夢幻般的畫面,別說陸易,便是競技場內的其它人,也看得一時分不清什么是現實,什么是虛幻。
“這應該是‘相’的運用了...”天陽也看著那輪滿月,卻比別人想得更多,“這么說來,月光已經掌握了‘相’,老爹他們說過,只有在掌握了‘隱’、‘滿’和‘狂’三種技巧后,才能夠學習‘相’。”
“原來月光非但掌握了星蘊的高階技巧,而且四種技巧都已經掌握在手。難怪她這么厲害....”
這時,那半空銀月迸射下萬道清輝,每一道清冷的月輝,都是一道凝聚至極的劍氣,千萬劍氣密密麻麻地潑灑下來,不說整個擂臺都籠罩在了劍氣的絞殺范圍內,便連擂臺外的場地,也被波及。
那個裁判早在之前擂臺上那兩人拼劍時,就跑到了一名堡壘后。現在見那天上銀月,潑灑下清輝無數,化成劍氣轟擊下方,更是嚇得面無人色。當下連解說的心思都沒有,只懂躲在堡壘身后瑟瑟發抖,祈禱那些劍氣千萬不要朝這邊灑落。
擂臺上,陸易手上的軟劍抖出無數細碎的劍光,擋住頭頂上不斷落來的月華劍氣,擂臺的其它地方在劍氣的轟擊下,巖石變成了半透明狀,然后無聲無息地崩解開來,化作無數細碎的塵埃,在劍氣的沖擊壓力下幾四周擴散,冉冉升起。
等到頭頂上的壓力稍弱,陸易發現,除了他和月光所在的地方外,其它地方,擂臺已經消失了。
他突然大步向前,一個跨步,便已經來到月光身前,那把軟劍迸射斗氣光華,呼嘯聲中,朝月光斬去。
月光高舉的長劍自然垂落,劃了半個圓圈,正好格開陸易的劍。兩人迅速在方寸之間交換了個位置,現在誰先落地,誰就輸了。
而這時候,陸易的軟劍以前所末有的幅度震動著,軟劍抖擻出一道道細若游絲的劍光,它們像蠶絲般一縷又一縷地纏向月光,轉眼間就‘織’出了一個光繭。
只待這個光繭合攏,月光便無處可躲,需要全面承受陸易的劍氣爆發。
哪怕到了這個時候,月光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沒有慌張,沒有恐懼。
陸易加緊腳步,要盡快完成這顆光繭,卻在這時,他眼前突然一暗。這讓陸易忍不住抬起頭,就見剛才那輪銀月竟然還沒消失,只是現在,它全然變得漆黑,只有邊緣處依舊散發輝光。
“月蝕?”陸易一怔,完全不知道這代表著什么,忽然發現,自己的光繭竟然不見了!非但如此,他所釋放出去,只要游離出體外,無論星蘊還是斗氣,都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就像被什么事物無聲吞噬。
黑暗。
比剛才墨鴉制造出來的黑暗空間更大,范圍更廣,仿佛要吞噬萬物的漆黑,出現在了大競技場里。所有人都置身于黑暗之中,他們什么也看不見,什么都聽不到,什么都感應不出來。
還好這種現象很快消失,原來頭上那輪虛幻的銀月,又重新散發光芒。
可等到眾人又能看到東西的時候,卻發現陸易不知何時躺在地上,四周多出了一個土坑,陸易握著右肩,鮮血不斷從指縫間滲出。
沒有人知道剛才月蝕時,他們發生了何事。
再看月光,她仍站在那僅剩的‘擂臺’上,長劍已經回鞘。不知從哪里摸出了一個小小的白色瓷瓶,她高舉過頂,揭開瓶塞,任由瓶口中流淌出一線晶瑩。就在天上那輪將散末散的虛幻銀月下,她仰頭喝酒的身影,飲盡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