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門門口,一群老百姓因為小事在城門口鬧事,越吵越激烈,周圍的人蜂擁而上,鬧事的、圍觀的、守城的,將城門口圍得水泄不通,不停的推推搡搡。突然,數十名黑衣人從四面八方空降而來,落在了宣武門門口。藏在不遠處的飛雪發現有問題,立馬安排人去向謝熾修請求支援,自己帶著護衛拔劍飛奔而來,正面迎敵。“嗖”的一聲一支箭也不知從什么地方射出,從飛雪們打斗的正上方飛過,直直的射斷了城門上方掛著尸體的繩子,箭頭插進頂層的門框里,入木三分,可見當時射箭的力道是有多足。兩個黑衣人騰空而起,接住了尸體,穩穩的落了下來,裝上馬車,揚塵而去。飛雪輕身一躍就準備追過去,她的輕功雖是數一數二的,但是奈何黑衣人人數眾多,團團將她圍住,她奮力廝殺,但奈何戰斗力還是有些不足,加之雙方人員數量的懸殊,雖以一敵十,可她一展開廝殺,那些黑衣人就一層一層圍了上來,將她包圍在中間,盡管她用盡全力想要突圍出去,但依然無法將這個包圍撕開一個口子,眼見馬車消失在遠處的管道上。
報信的人好不容易擺脫追殺攔截,沖到鎮國將軍府的門口,卻被告知謝熾修早早的就被王蒙請去刑部商討案子了,無奈又朝刑部跑去。
謝熾修剛出刑部大牢的門口,似乎也想到了些什么,吩咐辛辭趕緊牽馬過來,說要去宣武門門口看看。辛辭剛剛把馬繩交給謝熾修,報信的人渾身是血的撲倒在謝熾修的腳下。
“將軍,宣武門……有人劫尸體……”說的人上氣不接下氣。
“辛辭,快去通知王蒙將軍。”謝熾修立馬明白了,剛才的猶豫和不安原來都在這里,騎上馬獨自就朝宣武門奔去。上京城的街上好久沒有人這么策馬揚鞭的疾馳過了,好在大家看見臉上的面具就知道是謝熾修,自然大老遠的就讓出了一條路。
待謝熾修趕到的時候,城門口掛著的尸體早就不見了蹤影,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守城軍和黑衣人的尸體,自己的手下也躺在不遠處。飛雪依然被黑衣人圍住,她捂在左腹部的手指間滲出了鮮紅的血,淡紫色的衣衫上一片一片的,右手將劍杵在地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胳膊上、后背上都被刀劍劃開了長長的口子,她目光冷厲,臉上和嘴角都是血,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雖然身負重傷卻依然頑強的堅持著。
謝熾修從馬背上抽出寶劍,一躍而起,一個瀟灑的轉身,兩個黑衣人已經應聲倒下,其他人應聲正準備轉身朝謝熾修群起而上時,一陣悠揚的簫聲劃破了這濃重的殺氣,笛聲悠揚和眼前的場景顯得是那么格格不入。這些人聽見簫聲之后,停止了反擊,一個個都腳尖輕點,不留痕跡的朝后撤去。謝熾修也沒有要去追擊的意思,飛雪的傷勢才是他最關心的。
他三步并作兩步的走到飛雪身邊,攙扶著她試圖想挪一下位置,可是她已經站不起來,估計所有的堅強只是心力在支撐著,謝熾修只好半蹲著用自己的胳膊支撐著飛雪重傷的身體。
“將軍,我沒事。”飛雪強撐著勉強一笑,微弱的看著謝熾修說。
“別說話,我帶你去看大夫。”謝熾修打算抱起飛雪。這時辛辭和王蒙才匆匆趕到。辛辭趕緊去將飛雪抱了起來,帶她去醫治了。
謝熾修看著地上的尸體,有自己人,有黑衣人,他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說好的平安喜樂,家國安寧,可是現在依然有這么多人橫尸于此,這算什么?突然他用刀輕輕一挑,挑開了一個黑衣人左側腋下的衣服,藍色的刺青赫然醒目,他繼續挑了幾俱尸體,無一例外,都是如此,看來這不是自己隨便刺著玩的,應該是一個什么組織的標志,而且個個身手不凡,都是訓練有素的,他令手下仔細搜查這些歹徒的身上看是否有什么別的東西。
“謝將軍,這些歹徒也太可惡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在宮墻下打劫尸體,目無王法,別讓我抓到他,要不然我一定將他們碎尸萬段。”王蒙氣的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王大統領,此刻你應該明白了吧?昨天的事那么順理成章,那個黑衣人應該只是他們放出來的誘餌,而我們居然都上當了。”謝熾修懊悔不已,常年的作戰經驗本該保持十二分的警惕的,可偏偏自己卻在這件事上迷糊了,布了這么久的局全因為一念之差付之一炬,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死了好幾個,飛雪也受了這么重的傷,真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什么意思?”王蒙不明所以,一頭霧水,自己明明找到了線索,怎么會是上當了呢。
“你的府邸和我的府邸離宣武門都比較近,一旦發生沖突,支援起來也會相對迅速,而刑部大牢離這邊較遠,只有把我們同時引到那邊去,他們才好下手。”謝熾修此刻終于明白,為什么那個人會招供的這么輕而易舉。
“我還是沒有明白。”王蒙的腦子更加亂了。
“王大統領,他們知道一般的線索干擾不了我們,而且太刻意的暴露出來的線索我們更加會懷疑,恰好溫楚寧的加入,給了他們希望,他們借溫楚寧的手,把情報送給了你,你得到重要消息一定會通知我,所以這便是他們下手的最好時機。”謝熾修腦子里開始將這些巧合進行分析,就那么一瞬間,他的腦子里出現了那個懷疑對象的名字,不一會兒他又告訴自己,自己的判斷或許是錯誤的。
“可惡,居然敢利用楚寧。”王蒙都不知道自己的關注點已經跑偏了。
謝熾修看了一眼王蒙,不想和他再說什么。
“可是謝將軍,他們的時間算的也太巧了吧?”王蒙突然回過神,又繼續追問。
“是啊,能做如此布局的人一定不簡單,這樣的人作為我們的對手,看來我們得打起十二分得精神了。”謝熾修回想了一下,這么一個布局不僅毫無破綻,更善于借助外力,可見幕后之人功底之深。至此,他越覺得這一切正像一張龐大的網,隱秘的朝自己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