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葉凌云猛地抬頭,恨恨盯著姬無辰。
后者只是傲然一笑。
“既然在座各位不相信我,那我再寫一幅又如何?宗師級別作品而已,有手就行!”
他轉身看向李中蓮,微微一拱手。
“太師大人,還請借套紙筆墨。”
滿場再次寂然。
書法宗師是一回事,可是宗師級別的作品又是一回事。
只要寫出宗師級別作品的書法家,就能成為書法宗師。
可是,寫出宗師級別的作品,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豈是隨時隨地就能寫出的?
姬無辰能說出這番話,證明他對書法一道絲毫不了解。
李中蓮思慮片刻,緩緩點頭。
“來人,取老夫的筆墨過來。”
“慢著!姬無辰,你無需證明什么。”
關鍵時刻,南宮景再一次打斷了這個過程。
姬無辰抬頭望去,在南宮景眼中看見了關切和焦急,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暖流。
在女帝看來,姬無辰實在沒必要……沒必要丟臉。
她心目中,其實也是不相信姬無辰能達到書法宗師這樣的高度的。
書法宗師,那必須是長期鉆研,慢慢沉淀出來的結果,沒有一步登天的路子可言。
姬無辰向南宮景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
“陛下,放心吧,微臣不會給你丟臉的。”
南宮景這丫頭,看著也不壞,至少在現在,總算能分辨出誰才是好人了。
李中蓮麾下很快取來了筆紙。
不止是筆紙,連著一套紅木精雕的桌案,也被手下人舉一反三的搬了過來。
老狐貍接過那根玉雕狼毫的毛筆,輕輕在手上磨拭。
“這支筆,是當年我從浩然書院走出時,家師所贈,陪伴了老夫百載歲月,今日,若是它能親自書寫出一份能在青史留名的作品,怕是我的老師,他老人家泉下有知,也會大感欣慰。”
說著,李中蓮眼中露出回憶之色,輕輕閉目搖首。
他將玉筆遞給姬無辰。
“大將軍,請。”
事已至此,南宮景也不好多做阻攔,輕嘆著坐好。
姬無辰是什么人,她還不了解嗎?
雖說,他近些日子很是出人意料,連武道宗師都突破了,可是,書法宗師是什么存在?那是一個毛頭小子能到達的境界嗎?
歷史上最年輕的書法宗師,也年過半百了。
李中蓮走到木案邊,揮手叱退了準備磨墨的下人,自己親手拿起那塊價值不菲的名墨。
“大將軍專心寫便是,老夫為您磨墨。”
李中蓮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感到心中一顫。
當朝太師,儒道領袖,這是何等人物?他親自磨墨?
難道,他老人家真的相信姬無辰能寫出宗師級別的作品?
葉凌云面色蒼白,內心惶恐幾乎寫在了臉上。
這怎么可能?太師他老人家真的覺得姬無辰這個豎子,是一個書法宗師?
他失了分寸,險些跌倒。
但,下一瞬,他便恍然大悟,懸著的一顆心放下。
有句話,叫做抬得越高,跌倒得越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