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里,林玉不忍心繼續看下去,世界上最令人心傷的事情,莫過于生離和死別。
這樣的場景,哪怕只是看到也會心傷。同理心太強,不是什么好事。
林玉轉身走了出去,顧云隨后跟了出來,兩人在花園里安靜的走著,誰都沒有打破這份寧靜。說出來也不能改變什么,不說又不能緩解心中的郁結。
夏天的風夾帶著絲絲小雨吹了過來,林玉的發絲也被風吹動,輕輕的拂過了顧云的面頰,顧云伸手去攏她的發絲,清風先一步將她發絲吹開了去,他的手撲了個空。
“玉兒,”顧云低手將林玉的手牽起來,寬慰她道:“生老病死,乃是自然的規律,誰人都難逃這一關的,玉兒要看開一些。”
林玉頓下步子來,抬頭迎上顧云清冷的眸子,溫聲道:“相公,這幾個月來我與祝奶奶朝夕相處,習慣了她老人家的陪伴,你不在家的日子,她便如同我的家人一般,我肚子不舒服了,她會寬慰我,陪伴我。有時我夜里怕了,也會鉆去她老人家的被窩撒嬌。眼下她要死了,我卻什么都干不了。就如同我幼時看著我的幼妹死去,我也無能為力一樣。人都是感情動物,我看不開。我是個固執的人,一件傷心事,我會傷心很久很久,陷進去,很難走得出來。”
顧云將林玉抱在懷里,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老人家仙去,也是一種解脫,我們都知道她這一生不容易。我相信眼下是她最幸福的時刻了,孫兒婚姻美滿,身體康健,她選擇這時離開,是沒有遺憾的了。凡事,你要往好的一面想。”
林玉嘴角抿了抿,勉強是一抹微笑,“相公,我......”
林玉方說出一個我字,便有顧云的下屬在不遠處說道:“將軍,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車馬都備好了,即刻便可以出發前去靈丘國邊境繼續開戰了。”
“我知道了。”顧云對那下屬道:“你下去吧,我稍后便到。”
林玉隱隱的嘆了口氣,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她眼看還有兩個多月就要臨盆,顧云和歲序即刻便要離開,她一個人要面臨老祖宗的喪葬,還要面臨每個夜晚的孤寂,以及肚大如盆的辛苦,她不想讓顧云離開,真的,她不在乎什么天下,山河,她只想過世外桃源,閑云野鶴般的生活。
她不想為了自己在乎的人的生死而擔憂了。
顧云看得出來林玉的臉色不好,他也敏感的察覺到他總是讓她一個人面對很多,他對她的陪伴少之又少,他輕聲對林玉說道:“我會盡快打勝仗回家陪你。”
林玉靜靜的凝著顧云,很多話似乎要沖口而出,然而又被理智攔住,如果他的理想便是征戰四方,那么她的理想對他來說便太沒有出息了。
顧云等了頗久,不見林玉說話,他低頭在她額頭吻了一下,“我盡快回家陪你,還有寶寶。”
林玉仍舊不說什么。
顧云又靜待片刻,沒有等到林玉的回答,有些失落,他緩緩的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林玉看著顧云的背影漸行漸遠,她忍不住開口喚道:“相公。”
顧云身子一僵,折轉了身來,“玉兒,你說。”
“相公,我們一起走吧,找個風景好的去處,四季分明,春雨、夏雷、秋云、冬雪,只有你我還有我們的寶寶,快樂的生活。我厭倦了當下的生活了相公。我...我累了。”林玉將心里的話說了出來,原來穿書之后,她成了一個社恐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