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歸晚派人送來戰書后卻不知道為什么遲遲沒有進攻,言飛凰軍隊上下緊繃了數日,才漸漸能平靜以待了。
不過他們提起那日的戰書,都不免嘲笑余歸晚臨陣脫逃。
言飛凰派人去打聽,只打聽到余歸晚的軍隊中發生了件大事,整軍都警惕起來,巡邏的士兵比以前多上兩倍,但具體的情況還沒能查到。
他正頭疼著,蘇雪照例來匯報李悠悠的病情。
近來她來得勤快,據她所言李悠悠因傷勢過重所以恢復緩慢,但每日她都要來匯報。
她也許會裝模作樣,但是在飛凰感知敏銳,還是察覺出她的情愫。
言飛凰心生厭惡,卻時刻牽掛李悠悠的病情,且營中再無其他醫女,所以耐著性子忍著她。
心中抵觸,本就冷峻的面容更加凝聚起厚厚的冰層,守在主帳外的士兵都能感受到他的冷淡,更何況是一門心思都掛在他身上的蘇雪。
又一次匯報完情況,蘇雪回到李悠悠所在的營帳里。
之前李悠悠躺的地方是主帳,總歸是不合規矩,言飛凰就把她換到另一處營帳去,不過兩處營帳相隔不遠,她要是有個動靜,他也能第一時間察覺。
蘇雪進帳不久就有人來送午膳。
兩個托盤里一邊是她的,葷素搭配,看起來讓人口舌生津,但她只掃了一眼,就把視線轉到另一邊,白瓷碗中盛著軟糯的瑤柱雞肉粥,香而不膩的味道竄入她鼻尖。
這粥熬成了糊狀,卻很有營養,既不傷李悠悠的胃,也能慢慢滋補身體。
蘇雪眼前劃過一抹恨意,熟門熟路地把粥倒了一大半進恭桶里。
“蘇大夫,在忙呢?”后廚的大娘突然掀起簾子,手中還拿著個烤兔子,“我才做好飯菜,二營那幫小兔崽子就獵回了一堆野物,這不我想著你照顧悠悠辛苦了,帶只兔子來給你嘗嘗鮮。”
蘇雪身形緊繃,望著恭桶里才倒進去的粥,她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她背著門簾,大娘一時看不到她的動作,但是只要走近就能將現狀看得一清二楚。
“不是正在吃飯么?怎么一股屎尿味?”大娘納悶地靠近。
蘇雪迅速返身,抬手將大娘往外推,軟言找理由道:“我這陣子為了李姑娘的病情忙壞了,都忘記早上已經倒過恭桶,擔心恭桶里的腌臜物過多,滋生些不該……”
她說著聲音卻漸漸卡在喉嚨里,因為大娘的眼神越來越不對。
大娘被推出去時還不覺得有什么,但是目光觸及她手中的碗,就察覺到異樣,碗中的粥只剩下一個底兒,小半邊碗沿上沾著黏稠的粥液,看起來像是倒粥留下的印子。
“你做了什么?”
大娘推開蘇雪,不顧蘇雪的阻擋,徑直走到恭桶旁,恭桶里有些黑乎乎的水,那碗瑤柱雞肉粥及早上的蓮子茯苓粥也沉在其中。
她走近了聞到藥味越來越濃郁,心中大震驚。
本來入門時就聞到藥味,但她以為是李悠悠喝藥的緣故,所以營帳里藥味才這么明顯,沒想到竟然是有人把湯藥都給倒進恭桶里!
事情已然敗露,蘇雪握著碗的手緊了緊,想了想措辭道:“李姑娘如今虛不受補,每日的藥和三餐都營養過剩,為了不適得其反,我就按照李姑娘的實際病情減輕了些分量。大娘,千萬別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