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凌厲的眉擰起來,一看就知道對蘇雪不喜,蘇雪看著不甘又不敢多言,他吐出來的話更叫她傷心,什么“看在悠悠的面上才放過你”“軍中只有你一個女醫”“如若再犯決不輕饒”之類的話。
每一個字都是為李悠悠著想。
為了李悠悠,能把她這個都要送上斷頭臺的人給放了。
蘇雪面上應是,心底里卻恨意叢生。
言飛凰言辭警告一番,佯裝看不到她的神情,就讓她回軍醫處了。
他認真想過,按悠悠的計劃,他突然對蘇雪好言相勸,實在怪異,所以還是按著自己的性子來,更可信也更能激發蘇雪的怒火。
如果蘇雪背后真的有人,她受了這么大的刺激,肯定會想方設法報仇。而以她的現狀,不方便再弄出事來,那么聯絡背后之人或者同伴就是她唯一的辦法。
“飛隱。”言飛凰一聲令下,飛隱從屏風后走出來,拱手應是就偷偷跟上蘇雪。
主帳外的士兵見蘇雪能平安無事地出來,一個個露出震驚的神色,蘇雪看在眼中,心底升起劫后重生的喜悅。
越走步伐越輕快,回到軍醫處,昔日同僚對她敬而遠之,傷兵也不敢讓她醫治,她輕哼幾聲,就去一旁休息了。
入夜,別人入睡不久,蘇雪睜開沒有一絲困倦的眼,輕手輕腳起身,點起一盞微弱的燭燈,將在主帳時看到的字都寫下來。
開始時她是看不清容王在寫什么,但是之后她偷偷上前,容王當時滿心滿眼都是李悠悠,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動作,所以她將上面的字看了大半。
她速度很快,用不到一刻鐘就把看到的一切都寫下來,她吹干墨水,折好塞進腰間。
吱呀一聲,房門輕輕開啟,她如黑影一般快速掠過,走到后方隱蔽處,瞧見熟悉的士兵,忙把信紙遞給他。
她沒有和士兵交談,確保信紙給到他手中后,她腳步都不停一下就走,那士兵也沒有其他反應,轉身朝相反的方向離開,嫻熟得仿佛這樣的行為他們做過無數次。
士兵會輕功,很快就出了營地,朝北方而去。
“王爺,蘇雪把信送給三營中的一個小兵,那小兵徑直往寧王的營帳中去,在里頭待了足足兩刻鐘才出來。”飛隱回話。
兩刻鐘足以交信和把近來發生的事都匯報了。
言飛凰輕笑幾聲:“果然是他。”
眼下和他為敵的不是寧王就是余歸晚,但余歸晚心中只有悠悠,幾次對付他都是直來直往,恨不得能當場殺了他泄憤,從沒有用過這種上不了臺面的手段。
不是安插內應上不了臺面,而是逼迫或者哄騙女子為其賣命難登臺面,至少他是做不來這種事的。
“他已經拿到消息,我們是不是要準備準備?”飛隱神色嚴肅。
不戰而屈人之兵是上乘,但是眼下想要不戰是不可能的,兩軍遲早要在戰場上廝殺一回,他但愿開戰后能不造成太多的傷亡。
言飛凰聲音低沉:“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