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他的的確確是宿在了嵐昭院,與福晉圓房了,這本是天經地義之事,可一想到那樣的場景,蘇玉珊便如鯁在喉。
這件事已經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她也想像從前那般,毫無芥蒂的與弘歷撒嬌玩笑,纏綿恩愛。她一直在告誡自己,謹記身份,不要使性子,不論弘歷做什么,都要笑著面對。
可一見到他,她便不爭氣的心酸眼澀,難以壓制內心不斷翻涌的痛楚,聲顫心悲,
“你沒什么不妥,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身為使女,我不該介意,不該拒絕,我會守規矩,努力改變自己,努力去適應,求你給我一些時日。”
她那努力克制,卻泣不成聲的哀慟情狀如一把刀子狠狠的剜著弘歷的心,疼惜的擁住她,弘歷柔聲勸慰道:
“玉珊,我不需要你多么懂事,你不高興可以跟我控訴,跟我發脾氣,我愿意聽你傾訴,但你能不能別這么折磨自己,我希望你能自在快樂,做最真實的自己,而不是壓抑痛苦!”
淚水如決了堤一般,一發不可收拾,蘇玉珊恨透了這樣不爭氣的自己,她想掙開他的鉗制,怎奈他抱得太緊,她根本推不開,哭得聲嘶力竭的她只覺呼吸困難,渾身乏力,一口氣緩不上來,突然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感覺到她整個人癱軟在他懷中,弘歷這才察覺到不對勁,緊攬著她急切的呼喚著,
“玉珊?玉珊!”
不聽回應,焦急的弘歷趕忙將她打橫抱起,抱至帳中,她卻始終沒有醒轉。
弘歷忙命人去請大夫,賀大夫到場診脈之后,只道蘇格格是憂思過甚,肝郁脾虛,氣血失調,加之今晨未用朝食,情緒波動之下才會暈厥。
原本這種情況很快就會醒來,可弘歷守了一個時辰,仍不見蘇玉珊清醒,且他發現她整個人縮在被中,似乎在發顫,黛眉緊蹙的模樣好像很痛苦。
當他抬手去觸她額頭時,手背感覺微燙,弘歷暗嘆不妙,遂又將大夫給叫來。
人沒醒,弘歷不讓大夫走,賀大夫便一直候在外頭,方便隨時過來觀察。
賀大夫再次診脈,才知蘇格格又患了溫熱之癥。
此時的她唇瓣翕合,似在說著什么,弘歷俯首偏頭,湊近去聽,怎奈她的聲音太小,他聽了好一會兒才依稀辨別出來,她說的似乎是“冷”。
賀大夫已然重開了藥方,下人熬藥去了。弘歷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寬衣,在她身側躺下。
感覺到有人靠近,蘇玉珊雖未睜眸,卻下意識的推拒,對他很是抵觸,弘歷輕聲哄著,“莫怕,我不欺負你,只是幫你取暖。”
她的額頭雖然很燙,手腳卻是冰涼,此刻正好有人緊挨著她,為她傳遞溫暖,蘇玉珊也就沒再抗拒,小手逐漸放了下來,像只柔弱的貓兒蜷縮在他懷中。
她一直沒醒來,弘歷就一直陪著她,直至傍晚。
李玉從來不多管主子之事,但此事關系重大,他不敢大意,只能大著膽子立在門外提醒了一句,
“爺,按照規矩,成婚頭三日得歇在福晉房中。”
規矩!又是規矩!弘歷恨透了這惱人的規矩,眼下蘇玉珊尚未清醒,他哪有興致去嵐昭院?哪怕只是敷衍他也沒心情。
不耐的弘歷惱嗤道:“滾!”
嚇得李玉立即噤聲,再不敢多言。
乍聞震怒的聲音,仍在昏睡中的蘇玉珊嚇得一哆嗦,懼怕的她顫聲道著,“我錯了,我不生氣,不發脾氣,你別說我了……”
弘歷見狀,心臟驀地揪起,揉著她細軟的發輕哄道:“不是說你,你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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