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著是怕挨訓,才故意推諉吧?她倒是會盤算,難道富察氏就樂意得罪弘歷嗎?
富察氏不想唱黑臉,但身為正妻,有些事她必須得提醒,思來想去,富察氏還是應承了。
然而弘歷才來過嵐昭院,短時間內不會再來,富察氏只能破例去找他。
彼時弘歷正在寫奏折,需專心致志,不可分神,富察氏便坐在一旁默默等待著。
等了將近一刻鐘,弘歷才忙完,富察氏將提前準備好的參湯送上,弘歷沒什么胃口,但還是很給面子的喝了半碗。
看她欲言又止,弘歷朗聲道:“有事直說便是。”
遲疑片刻,富察氏試探著道了句,“最近琇雯看賬目時,發現四爺您支了五百兩給蘇格格的家人。”
他還以為福晉是有什么要事,未料她竟是為銀子的事而來,
“怎的?爺用銀子還要跟你匯報?”
他的面上仍有淺淺的笑意,聲音卻陡然冷了幾分,富察氏屏氣凝神,解釋道:
“四爺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擔心有心人將此事上報至宮里,會對四爺和蘇格格不利。”
府中有眼線一事,弘歷早已知情,但他并未放在心上,
“你已懷上子嗣,額娘她很是欣慰,此等小事她不會多管,即便問了,也有我擔著,不牢你費心,你安心養胎即可。”
冷然道罷,弘歷再不多言,繼續低眉看書,富察氏無可奈何,只得住嘴,再不多提,
福身請辭。
回去的路上,崔嬤嬤替主子抱不平,“四爺當真是越來越過分!對一個使女的家人如此大方,又將福晉您置于何地?”
弘歷這么做,擺平了沒有考慮她的感受,富察氏懶得去計較,若真細論,她還怎么活?
“銀子事小,規矩事大,該說的我已提醒,我盡了做妻子的本分,四爺他不當回事,那我也沒辦法,萬一熹妃娘娘怪罪,那便怪不到我頭上。”
誠如弘歷所料,熹妃娘娘已然聞訊,但她并未過問。
左右蘇玉珊沒有孩子,弘歷再怎么寵她又如何?沒有子嗣的女人掀不起什么風浪,是以熹妃沒放在心上,省得說多了兒子厭煩。
眼瞅著還有十日便要成親,蘇嘉鳳仍在寶珍樓幫忙跑堂,旁人皆在起哄,說他身為準女婿,合該歇著享福才是,蘇嘉鳳卻道:
“正是一家人才要更賣力做活,不可偷懶。”
這日晌午,客人陸續散去,他正在收拾殘羹碗筷,忽有一小孩跑了進來,塞給他一張紙條。
蘇嘉鳳好奇打開一看,但見上頭只有一行字:有要事相告,西巷口,務必面見,芯兒。
瞧見最后兩個字,蘇嘉鳳心下大震!
芯兒不是已經離開京城了嗎?怎會托人給他送信兒?難道她還沒走?又或者說,是旁人在冒充他?
事實上寫紙條的的確是芯兒,她的歸來將會改變很多人的命運,包括蘇玉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