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情形,他隱約還記得一些片段,“我醒來之時衣衫完整,并無褪去的跡象,且帳中空無一人,怎么可能同你歡好?”
那時的弘歷沒什么意識,似乎很不舒服,口中一直念著蘇玉珊的名字,她沒辦法,只能佯裝成蘇玉珊,一再的迷惑他,拋下臉面,主動去勾……
然而金敏靖不敢說出當時的真實情形,紅著臉半真半假地道:“不褪衣裳照樣可以啊!當時您很急切,根本顧不得寬衣,后來您睡得很沉,妾身不敢打攪您,便自個兒起身先走了……”
蘇玉珊以為今日該是金敏靖伏法,未料最后竟是她的心被凌遲,一顆心像是被熱油滾過,疼至抽搐,可她還是不愿相信,總想著這當中或許有什么蹊蹺。
抬起濕潤的眼睫,蘇玉珊努力的告誡自己,不要偏聽偏信,一定要問清楚原委,“她所說的都是真的嗎?弘歷,我不信她的話,我只信你。”
迎上蘇玉珊那泛紅的眼眶,弘歷突然說不出話來,頓了半晌才道:“送湯是真的,但之后的事我毫無印象。”
他說這話時,沒有一絲底氣,蘇玉珊可以輕易的從他閃爍的眼神中看出些端倪,所謂的沒有印象,大抵便是默認吧!
結果顯而易見,沒有任何蹊蹺,他就是碰過金敏靖。
這樣的認知轟然砸至她腦海,猶如天塌地陷,她無從閃躲,整個人向下沉去,頃刻間跌入無邊的深淵!
她突然不想再問了,那些細節,單是想象便如刀刮骨,刮得人生疼。
絕望垂眸,蘇玉珊轉過身去,抬起如縛石頭的步子,沉沉的向外走去。
金敏靖的身孕如晴天霹靂,劈裂了兩人之間薄如蟬翼的幾分信任,弘歷再無心去管金敏靖,只命人將她看管起來,而后緊跟上蘇玉珊的步伐。
弘歷沒再說要趕她走,這是不是代表著她躲過了一劫?
金敏靖心下沒譜兒,再次央著福晉幫她在弘歷面前求情。
富察氏亦覺頭疼,“你懷著四爺的子嗣,我自當盡力保全你,但最終如何,還得看四爺的意思。”
富察氏沒把話說得太絕對,留有一絲余地,金敏靖暗自祈禱著弘歷能看在孩子的份兒上放她一馬。
殊不知此刻的弘歷焦頭爛額,恨極了她!
路上有下人跟隨,他不便說太多,直等進得畫棠閣,關上門之后,弘歷才與她解釋,
“那日晌午我喝醉了,金敏靖的確來過,但我讓她走了,后來我頭暈目眩,昏昏沉沉,好像夢見了你,夢見你把我扶至帳中……我一直以為那是一場夢,可金敏靖卻說那是真的,說那個人其實是她。
玉珊,我現在也很亂,我根本不記得她說的那些情形,但我可以跟你保證,我絕不會主動去碰她。”
“所以你想說什么?這只是酒后亂性,而她恰巧有了孩子?”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別的解釋,“當日我是飲過酒,但并未喝太多,原本我還算清醒,可她去了之后我便意識昏沉,這當中肯定蹊蹺,我會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