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珊都快忘了那件事,未料他竟能將兩者串聯在一起,“我那時候不知道自個兒懷了孩子。”
“那你為何不許大夫把脈?”
為何?還不是因為金敏靖!可蘇玉珊不愿再提她的名字,反正弘歷永遠都會對那個女人寬容,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斂下悲憤,蘇玉珊容淡聲輕,“那時情緒崩潰,想著病便病了,不愿診治,并非刻意隱瞞什么。”
緊盯著她的眉目,弘歷在努力的辨別著真假,“你的話,值得我信嗎?”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四爺大可放寬心,一直猜忌,豈不是給自個兒找不痛快?”
她望向他時的眼神一派坦然,弘歷挑不出錯,卻仍舊安不下心,“不怪我疑心重,只怪你太狡猾。”
說話間,他狠狠的揉了她一把,“不是說要我報答我的恩德嗎?打算如何報答?”
輕微的疼痛惹得蘇玉珊眉心微蹙,她的確想要報答,索性將心一橫,按照以往的方式,閉眸抬首,將唇貼在他的面頰上。
這樣的情形,不由令他回想起兩人曾經恩愛甜蜜的那段時光。
如今還是同樣的人,同樣的輕吻,可兩人的心境皆變得異常苦澀,再無柔情蜜意。
失神的他才感覺到唇瓣的柔軟,尚未來得及細品,她已然回身躺好。
弘歷不由擰眉,“就這?蘇玉珊,要飯的都沒這么好打發。”
“不能再繼續了!”蘇玉珊面露難色,“我仔細想過了,若我身康體健,試一試倒也無妨,可是大夫說我胎象不穩,若是亂來,萬一傷到孩子,后悔晚矣!就當是我欠你的,等生罷孩子之后再報答吧?”
她言辭誠懇,似乎真的很擔憂腹中的骨肉,弘歷也曉得她的狀況,也就沒強求,但還是不甘心就這么饒了她。
他的手慢慢下移,尋到她的小手,捏了捏她的掌心,意有所指,
“你就沒有旁的法子?”
“什么法子?”蘇玉珊懵然望向他,感覺到他一直在捻她的手指,想起曾經的某個場景,她頓時了悟,窘得低眉,不敢再與他對視,支支吾吾地道:
“啊?那樣……不太好吧?”
“既是不愿,那便罷了。”弘歷松開了她,作勢要起身,蘇玉珊頓感不妙,下意識抓住了他的手腕,
“哎——”
她之所以拉住他,是因為她很清楚,如今她和弘歷之間已經沒有感情,她于他而言,只有那點兒用處。依照她的性子,他要走便走,她不會再介意他究竟會去哪兒。
但這一刻,她突然想起李玉對她說的那番話——為自己籌謀。
弘歷今晚來此預示著什么,她心如明鏡。不論如何,她不能讓他離開,畢竟外頭還有那么多雙眼睛盯著呢!
一旦他半夜走了,旁人皆會議論嘲諷,下人們也會怠慢她,她的日子不會好過,而她和弘歷的關系也會變得更僵,再難回轉。
為了她和孩子,她必須與他和睦相處,那么今晚,她合該妥協,他想要什么,她就得配合。
思及此,蘇玉珊才會緊握著他的手,嬌聲嗔怪,“我也沒說不愿,但女人家臉皮薄,總不能你一說一句我就欣然應允吧?這不是在等你給個臺階嘛!”
方才他的確很不高興,他已經為了照顧她而妥協,她居然還是不樂意,既如此,他也不愿再遷就。
孰料她竟主動拉他的手,話鋒一轉,柔聲軟語,只一個嬌嗔的眼神,便定住了他的魂兒。
弘歷再舍不得起身,眸中暗涌傾襲,順勢在旁躺下,附耳啞聲道:“浴拒還迎?打哪兒學來的惑人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