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大雍朝提倡的是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這個士大夫指是就是世族。平民百姓的地位雖說排在仕族的后面,但平民中識字的幾乎是寥寥無幾。商人識字,但古人認為商人重利輕義,故而商人的地位是最低下的。當然這種想法是不對,經濟發展離不開商人。
其二,上位者認為人一旦識字讀書了,自然就懂得多了,懂得多了就想的多了,想得多了就不好管理了。打個比方,新的王朝建立大都說自己是天之子,也就是上天選定的人,上天派我來拯救你們,你們要聽話,要乖,要不然就是得罪了上天。你給平民百姓說這一套,他信。你給世家貴族們說這,他指不定會說:呀,不對吧,我偶然間翻出家譜,上頭記著你家的祖宗還來我家要過飯咧。
話扯遠了,眾人又沿著天街向南駛去,沒辦法,紀家在豫州城東南隅的正俗坊。拐過永通路一直往東駛去,路上的行人漸少,紀端陽說,東南隅大部分的坊里都是園林別院,平日自然人少。
待到了正俗坊的紀家都該吃午飯了,紀凌海眾人也早到家了,正等著他們,見他們進來不由得又寒下臉說:胡鬧。
紀家是座坐北朝南小三進的院子,沒辦法,豫州的地價畢竟不是五鹿可比的,湊合著住吧。前院五間,正廳三間還是待客用,兩間耳房一間是紀凌海的書房,一間是紀凌海的書房加偶爾夜宿。兩邊是兩間的偏房,一邊的給了紀端陽,一邊給了紀少陽。此次南來豫州只是刑部的左司郎中,之前請來紀府的文人師爺,走的走,留的留,只有一個姓錢的師爺跟著,前院的倒座房騰出一間給了他。另外就是管家黃伯和一些前院伺候的仆役。
前院往后是三間祠堂,紀凌海同樣讓人砌了院門。祠堂右邊是個小三間的跨院,同樣的給了紀凌海的妻弟。左邊是廚房、車馬房、仆役住的倒座房和一個小角門。
再往后就是后院了,后院正房正廳同樣是用來待客所用,兩間耳房柳氏住了一間,另一間給了紀明陽,兩邊的偏房作了庫房,又有倒座房住了伺候柳氏和紀明陽的丫頭婆子。
再往后是個小園子,大小自然是不能跟五鹿相比,不過是聊勝于無。園子的左右各有個小跨院,東跨院就是紀凌煙現在住的地方。正廳依然是待客用的,東間向陽的耳房,柳氏給了紀凌煙,西間給了紀秋月,兩間偏房紀曉月和紀如月一人一間,另有兩間倒座房給了四人的丫頭。西跨院給了安氏和陳氏。
紀凌煙就這樣安頓下來了,中秋節簡單的吃了個飯便算過去了,紀家在京城也沒有什么親朋故友,所以連喬遷之喜都沒辦。過了中秋節,紀凌海就去刑部報到上班了,紀端陽住在國子監,紀少陽則去了豫州官塾,與紀凌海每天早上五更就要起床,掌燈了還不見回來,于五鹿相比甚是辛苦。
過了中秋節,早晚的天氣也便涼了。紀凌煙的日常除了做針線外又多了一樣就是給紀家三姐妹斷官司,之前不住在一起還好,現在住在一個院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三人幾乎天天都要爭論幾句,大到天氣、小到衣服首飾。煩的紀凌煙不由得大喊,如果我有罪請懲罰我,但不是以這種方式啊。
因紀明陽年紀太小,紀家又請不起私塾先生,紀凌海現在披星戴月的上班,又新到刑部,好多事情一下摸不清頭緒,便把紀明陽的學習交給了紀凌煙。紀凌煙嫌紀家三姐妹天天吵的頭疼,便向紀凌海提儀紀家三姐妹一起學習,每日紀凌煙都留給三人大量的作業,又有柳氏交待下來的女紅活計,一時間,小跨院有了短暫的安靜。
日子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重陽節,今天也是紀凌云進紀家祠堂的日子,紀凌海、紀端陽、紀少陽今日都特意告了半天假,柳氏也一大早就讓人打掃了祠堂。供奉的東西都是提前備好的,只等到了時辰放進祠堂就行了。
眾人在前廳等著,這時管家黃伯匆匆的進來對著紀凌海耳語了一番,聽不到說了什么,只見紀凌海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嘴里連連說著快請,又讓柳氏把紀凌煙和紀家三姐妹帶去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