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變得渾渾噩噩,直到他遇到了紀凌云,那個與他同樣大,卻滿臉笑容的男孩,他好像從來沒有過煩心的事,他說他家里還有母親和妹妹在等著他,又問自己的家人呢,自己能想起的竟只有母后那神色冷漠的樣子,于是他鬼使神差的說都死了。于是紀凌云就同情的看著他說:沒關系,我的母親以后就是你的母親,我的妹妹也就是你的妹妹,等戰爭結束后,你和我一起回廣陵。
李祐想到這里又看了一眼睡夢中的紀凌煙,或許是感覺到冷了,紀凌煙往李祐身邊湊了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睡去了。
想到與紀凌云第一次上戰場時的情景,兩人雖都是怕極了,卻又互相打氣,第一次殺人后的晚上都做起了惡夢。又想到二人第一次發了響銀,紀凌云領著他走了好遠才到一個有集市的鎮子,兩人花光了響銀買了一個不大的木箱子,紀凌云說以后都要把響銀存起來,等以后仗打完了回到故鄉就可以給他娘買一匹布料,給妹妹買兩把糖果,再買些田地,討一房老婆。
紀凌云說這話時的語氣、表情,李祐到現在還清楚的記著,紀凌云語氣里的向往、眼里流出的光就是希望。
他與紀凌云雖不是兄弟,卻勝似兄弟,是紀凌云教給他世上還有希望,也是紀凌云對于母親和妹妹的思念,讓他知道,世上是有真情的。
他去五鹿原本只想看看紀凌煙過得好不好,提拔了紀凌海,他再暗中照拂也就可以了。誰知端午節龍舟賽會上,當他看到紀凌煙的笑容時,又不自覺想到了紀凌云,他們兄妹二人的笑容就像是魔藥,讓他欲罷不能,又像是黑暗里的亮光,照亮了他陰暗的心。讓他感覺到了溫暖,他想抓住這種感覺。
第二天,紀凌煙醒來,身邊的床鋪都已經涼了,不知道李祐是什么時候起來,此時外面早已天光大亮。輕聲喊了一句小桃,外面就傳來了小桃的聲音。
小桃服侍她穿好衣服,花嬤嬤那邊也帶人收拾好了床鋪,只見花嬤嬤把一塊純白染有血跡的絲綢帕子放到一個小盒里,又笑意盈盈的看著她,紀凌煙騰地一下臉就紅了。見紀凌煙梳洗完畢,就領著紀凌煙往花廳去了,早飯很豐盛,都冒著熱氣,紀凌煙看得胃口大開。
“王爺呢?”吃過了早飯,紀凌煙才想起自家老公來。
“回王姬,王爺一早起來就去京郊大營了”采薇答道。
還真是直男一個,怎么說自己也是個嬌滴滴的大美人,這狗男人新婚第二日竟把自己扔下去陪大頭兵了。
“王姬,院里服侍的人正等著給您請安呢”花嬤嬤見紀凌煙的臉色有些不好,便轉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