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府門口已掛上白幡,靈堂設在前院正廳,郭府里的眾人無一不身著孝衣,伏在地上痛哭。李祐上前拜了三拜,方起身,這時門上就說吳王和吳王妃來了。吳王進來后也是拜了三拜,府里的管事請二人去了外書房。
過了約半個時辰,門上通傳說皇上、皇后娘娘和太子、太子妃到了。李祐便和吳王一起出來接駕。
皇后雙眼腫脹,眼睛發紅,想來是哭過了。此時她一身素服,快步走到靈前撲到棺上哭了起來。太子妃與吳王妃同樣哭得不能自已。
皇上上了三柱香,訴說著君臣之情,說到動情之處,難免又落了淚,眾人也趕緊寬慰皇上,太子拜了三拜,走到郭老夫人面前,勸慰著郭老夫人。吳王也去了皇后面前低聲勸慰著,只有李祐依舊站在那里。
皇上身份貴重,呆了一會兒便領著皇后和太子、太子妃走了,吳王和李祐也各自回家了。
第二日是出殯的日子,宮里一早就傳下旨意,郭丞相以文昭公的儀制下葬,配享太廟。郭丞相之子上奏要為父守孝三年,皇上也同意了。
“王爺今日格外高興”染染倒了一杯酒遞給吳王說道
“沒了郭長錄的太子就是沒有尖牙和利爪的老虎,本王當然高興”吳王端起酒杯,也不喝,只拿在手里把玩著。
“那奴婢就要恭喜王爺達成所愿了”染染敬了吳王一杯,自己仰頭喝下。
“達成所愿還早的很”吳王淡淡的說道
“那王爺何不趁著郭丞相之死,郭昭又在孝中,拔出了六部中太子的爪牙?”
“只要太子還在太子位上,咱們就算折騰得再厲害,也動不了他的根基。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是,王爺英明”
“不過,動不了根基,也能找點麻煩”
因是年根底下,郭丞相之死,對于眾人來說也沒有什么,人們該置辦年貨還是置辦年貨,該走親訪友還是走親訪友。
年三十的宮宴,李祐以紀凌煙有孕不宜活動為由便沒去宮里,只是過年了,皇上還不放李玨出來,惹得紀凌煙又是大罵李祐。
知道紀凌煙喜歡熱鬧,李祐還依著去年的慣例,在前院正殿擺了幾桌席面,外面擺了幾十桌的流水席,又讓人抬出了銅錢,每人賞了一貫錢。一時間齊王府熱鬧非常。
去年冬天不曾下雪,今年初春又滴雨未落,許多地方的土地已經開裂了,劉伯庸只得讓莊子上的人趕緊再多挖幾口深井,以防入夏后有了災荒。
戶部對此也是鼓勵農戶挖深井,以河水灌溉,只是效果甚微。到了三月,天氣一天天的熱了起來,還是滴雨未下,許多的莊嫁都已旱死,雖說豫州城現在還沒有災民,可百姓們今年的日子想來是不會好過了。
因紀凌煙懷孕,齊祐便讓劉伯庸免了莊上租戶的田租,若是有難處,也可提前領些米糧,齊王府不收利息,待來年只把借走的米糧如數奉還即可,一時間,莊上的農戶們紛紛朝著齊王府的方向磕頭。
五月本是麥收的季節,可田地里一眼望去都是龜裂的土地,許多撐不下去農戶們又開始了逃荒,有的去了南方富庶之地,但更多的是來了豫州城。
每日里都有成千上萬的災民往豫州城里趕來,豫州知府不得已只能關了城門。
戶部一早就開始了在城門口的賑災,皇上為表示與災民共進退,也縮減了宮中的份例,皇后還親自去了安國寺為百姓祈福。
對于賑災,齊王府是有經驗的,災民聚集的城門口都有齊王府的粥攤,許多權貴人家因上次賑災的事情,都紛紛把銀錢、米糧等交給齊王府。
一時間,災情雖未緩解,但也在朝廷的控制之中。只是天氣逐漸炎熱,到了六月,依然沒有要下雨的意思,災民中竟有人開始腹瀉和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