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臘月,連下幾場大雪,天氣更冷了,紀凌煙便領著孩子龜縮在屋里。
這天晚上,紀凌煙跟著孩子早早的吃過晚飯便上了炕。
正睡得香甜間,就覺得有人在搖她的身體。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便看到身著一身鎧甲的李祐。
“阿祐,你怎么這時候回來了?”紀凌煙瞬間清醒過來,連忙起身
看到李祐滿臉冰雪,趕忙下炕拿帕子
又吩咐人端來熱水。
“別忙了,皇祖母崩逝,咱們快換上衣服進宮”李祐拉住就要忙活的紀凌煙說道。
“啊,好”紀凌煙腦袋發懵,呆呆的說道。
夫妻二人很快的換好衣服,紀凌煙去看了一眼孩子們
李祐則去前院吩咐劉伯庸,把王府里違制的東西都收了。
待紀凌煙出王府大門時,大門兩側的燈籠已經換成了白色。“阿祐,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你別太傷心了”路上,紀凌煙抓著李祐的手安慰道。
“嗯”李祐只嗯了一聲,并未說其他的。
到了光政門下了馬車,皇室中人該來的幾乎都來了。
紀凌煙趕緊站到寧王妃一旁。
太子在最前帶著頭進了景逸門,待等著男人們入景逸門時,寧王妃悄悄的往紀凌煙手里塞了一條手絹,紀凌煙不解
偷偷的看向寧王妃,只見寧王妃拿起自己的手絹放在眼下一擦,眼睛就水汪汪的流下了淚水。
紀凌煙頓時明了,也趕緊拿著寧王妃的手絹放眼下一試,頓時就被辣得眼淚噴涌而出。
紀凌煙悄悄翻開,見手絹的一頭縫著一個小小的荷包,氣味就是從那里散發出來的。
這時太子妃也領著眾王妃進了景逸門
一路無話,待來到太后的慈安殿附近,便斷斷續續的聽到哭聲,紀凌煙見眾人都拿起手絹,有的放到鼻子那里,有的放到眼睛那里。
紀凌煙也趕緊放到鼻子上,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來,眼睛瞬間有了反應。
一踏進慈安殿,就見院子里烏泱泱的跪了一地的人。
眾人跟著太子妃進了正殿,只聽禮官高喝一聲“跪”,眾人趕緊跪了下來,一聲“哭”眾人便痛哭起來。哭
了一陣又聽一聲高喝“起”,眾人趕忙起來。
女眷不必守靈,眾人行了禮便來到后殿,早有宮人端來熱茶,紀凌煙喝過頓時覺得像是活過來一樣。
“謝謝啊”紀凌煙來到寧王妃身邊舉著手帕低聲說道
“就知道你沒準備,我特意多拿了一條”寧王妃笑道,說完四下瞧了瞧見沒人注意她們又掀開裙子讓紀凌煙看了看她的腿上。
“呀”紀凌煙驚呼一聲,頓時引來眾人的目光,太子妃不悅的看了她一眼,她連忙低頭。
見沒人注意她了,才低聲跟寧王妃說道“你還綁著腿呢?這于禮不合吧”
“大家都綁。只要不被發現就行,這天冷得跟什么似的,靈堂里又不放置火盆,跪上一天,這腿還要不要了?”寧王妃低聲說道
“咱們晚上不用守靈,你回去也趕緊讓丫頭們縫一個”紀凌煙聞言便點了點頭
“三嫂,四嫂”這時禮郡王妃邢蘊茹也過來了
“沒事吧?”紀凌煙與寧王妃忙扶了她坐好,又問道
“無礙,內醫說胎坐得極穩”邢蘊茹有些害羞的說道
“若實在堅持不了,就歇一歇,沒人會怪罪”寧王妃又說道
“是,多謝四嫂”邢蘊茹笑笑說道
眾人不再言語,都坐在座位上假寐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就有宮人進來叫醒大家,送來麻衣和孝帽,眾人按著輩分穿了麻衣,又紛紛把頭上的首飾摘得干凈,把孝帽戴好。
宮人說皇上快要到了,大家紛紛起身,紀凌煙也揉揉發酸的肩膀,跟著大家來到靈堂的后方繼續跪在那里,好在這次有了蒲團,不至于跪在冰冷的地磚上。
眾位皇子也都換上了麻衣和孝帽,以太子為首還跪在靈堂前面。
紀凌煙趕緊瞄了一眼李祐,見他神色還可以也就放心了。
跪了一會兒,果然看見皇上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