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凌煙說完看著眾人
只是眾人一臉尷尬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王妃也太剝削人了,連自己家人都不放過
李祐也尷尬的咳嗽一聲來緩解冷掉的氣氛
不等眾人說話,紀凌煙又開口說道
“再有就是成立一個專門管理稅務的部門,把稅務這一塊從各地府衙內抽出來”
“像玻璃廠、煤礦、鐵礦、銅礦這種污染環境的工廠可以加大稅務的份額,除農業稅外的其他稅務必需交納銀錢。”
眾人張張嘴想說這些可都是您老搗鼓出來的,可倒底沒敢說出來
劉伯庸對于這些稅務本就精通,雖剛聽紀凌煙的話覺得匪夷所思,但無不道理,思慮了一下開口說道“臣覺得娘娘的話無不道理。首先,涼州不似其他藩地,涼州每年只可收一季粟米,且產量不高。在此經商的商人多數是從豫州過來的,在豫州已經交過稅務,關口稅雖已提高,可藩地卻是入不敷出。”
“涼州有這些礦場,人員多,人頭稅也是個辦法,就是這王爺的稅務還是免了吧”劉伯庸本想說免了屬官的稅務,畢竟自古以來就沒有士大夫還需交稅一說,可到嘴里還是改成了王爺
“這猛然一加個人稅,肯定好多人不愿意,正好需要王爺帶頭”紀凌煙沒聽出劉伯庸話里的意思,連忙擺手說道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想道:一到這時候娘娘裝傻的工夫就出來了。
李祐心里尷尬的一批,連忙開口道“此事再議,今日就到此吧”
眾人行禮依次退了出來
紀凌煙幫忙整理完東西,也跟著李祐出了書房
院里,李祐牽著紀凌煙的手慢慢的走著
“阿祐,對于個人稅,你們是不是不同意?”
“自古以來就沒有士大夫交稅的說法,對于有功名和官職在身的士子們,自古都是優以待遇”李祐如實的說道
“這些士子們大都出自世家,而這些世家大都存世已久,他們手里掌握著大量的土地和銀錢。如果有這世上有一百兩銀子,那九十兩是在這些世家手里。”
“咱們不從世家手里要錢,還要搜刮窮人嗎?”
紀凌煙不解的問道
“不,煙煙。他們手里不僅有土地和銀錢,他們更有人脈和聲望。雖說現在坐在皇位上的是李氏,可這天下卻不敢說是李氏的天下。這天下是這些世家的天下”李祐愣了一下才說道
“世家就像一個根深葉茂的大樹,若輕易撼動,這天下必定會亂”
饒是一代戰王,語氣里流露出的也是擔心和無奈
紀凌煙抓緊李祐的說一字一字鄭重的說道
“正因如此,我們才更要努力,涼州窮苦偏僻,趁世家的手還沒有伸到這里,咱們說話還算時,就要定好制度,不管誰來了,只有依著咱們的制度,他們才能存活”
“這天下的百姓實在太苦了,一遇到天災人禍就只能賣兒賣女。憑什么那些世家就可以坐享其成?又憑什么把這些擔子都壓在百姓頭上?”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紀凌煙不甘的說道,語氣里充滿憤怒與傷心
李祐看著眼前的紀凌煙呆了,他一直以為紀凌煙小孩子心性,縱是想出許多稀奇的點子,也只是聰明罷了,卻不想她竟有如此大志,不禁失聲喊道“煙煙”
“我只是覺得這世上應該人人平等。沒有什么貴族,也沒有什么賤民”紀凌煙松開李祐的手,低下眼眸,掩去眼中的淚水,低聲說道
李祐沉默半響,他在消化紀凌煙的話,這個世界什么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縱然是他,也沒有想過要改變這些的想法,可紀凌煙這個閨閣婦人竟想到這么長遠、這么深。
紀凌煙看著沉默的李祐,心里有些害怕,她自然知道她今日說的話有多離譜、多叛經離道。
“我...我”紀凌煙張張嘴,可實在不知道說些什么
看著有些害怕的紀凌煙,李祐一把拉過紀凌煙入懷,緊緊的抱住說道“不必解釋,我知你如你知我一般。你的心里裝的是天下百姓,這個我早已知道。我只告訴你一句,在涼州一切依你”
紀凌煙聞言不由得喜極而泣,緊緊的抱住李祐。
這個男人或許不那么浪漫、或許不那么溫柔。可只要是她要的,他總能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