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翩翩收拾停當,笑吟吟地道,
“傅師祖,你饒了我吧。我看山下麗春院的頭牌都沒我接的客多。”
傅青山一臉委屈,“翩翩,你又喊我師祖,你能不能不氣我?
我剛才像個青樓小倌一樣服侍你,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你也不打賞我一下,除了氣我就是嫌棄我,我好害怕呀。”
云翩翩勃然大怒,“一次又一次明知故犯,你還有理了?你給我滾,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傅青山慌得冷汗都冒出來了,這小祖宗怎么說著說著就翻臉了呢,立馬認錯。
“翩翩,我錯了,對不起,你原諒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云翩翩充耳不聞,扯著他的胳膊要把他拉出去,拉不動,更氣了,
“你賴著不走是吧?你不走我走!”
云翩翩大步流星向外走去,傅青山連忙拉住她,拉拉扯扯中把云翩翩的袖子扯破了一道口子。
云翩翩看了一眼破袖口,直接撕下來用力摔到傅青山臉上,“你喜歡送你了。”
傅青山再也不敢阻攔,只跟著她走到小院門口。
云翩翩打開大門,一陣凜冽的山風吹來,頓時清醒了許多,夜涼如水,四周都籠罩在無邊的黑暗里,天大地大,她又能去哪里呢?
她一介修真螻蟻,離了燕山,只有被捉去做爐鼎的份兒。云翩翩不由漱漱落下淚來,天大地大,竟無她容身之處。
傅青山急急把她摟入懷中,“翩翩,別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是我不好,惹你生氣,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以后都改了,只要你高興,做什么我都愿意。”
云翩翩倒在他懷里,嚎啕大哭,把這幾日的委屈與怨念全部都哭了出來,再怎么難受,總要過去。
便是過不去,她又能如何?
云翩翩坐在榻上,看著傅青山,傅青山端端正正的坐在榻下的蒲團上,人畜無害,像只乖乖的小奶狗。
他實在不能算個差的男友和道侶,應該說是大多數女人夢寐以求的男人。
云翩翩最開始為什么會選謝登科而棄傅青山呢?不是他的問題,是云翩翩自己的問題。
云翩翩與謝登科其實都是苦哈哈出身。
世上有三種人:
一、掙扎求生的人。
二、追求生活的人。
三、追求道的人。
云翩翩與謝登科都是剛剛擺脫凡人的生存之艱辛,進入到修真界追求生活品質的人。
他們一生除了修行,更多的是追求生活的情趣。
傅青山,他是從小就高高在上的修仙界頂流,他是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的世家子弟。
他早已越過了追求生活情趣的階段,他追求的是道。
也可以理解為他是理想主義者,他追尋的是生命的意義,是修真界的“真”的秘密。是群仙的指路人,也是危亡時刻的執劍者。
云翩翩只是憑著本能,嗅出了謝登科同類的味道,于是選擇了他。
誰又能保證,等她晉級金丹發現自己仍然是修真界螻蟻,會不會悔恨當初沒有選擇“大樹底下好乘涼”的傅青山?
就像許多凡人,在疾病面前后悔年輕的時候沒有多賺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