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劍心四處看了看,找了一處像樣點兒的院落,馬車與馬拉入院中,幾人準備就睡在馬廄旁的下人房,以防周圍的村民偷了他們的馬。
八月十九日,日行八百里,明天再跑一天,日落之前能到黑曜石坊市。只要進了坊市,他們便安全了。
剛剛拴好馬,就有人來敲門。
林劍心打開門一看,門口站著五個人,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嫗,三個二、三十歲的農夫,還有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
“哎呀!今天喜鵲在我家的樹上叫一天了,可算是有貴人來了,我黃婆子給各位貴人請安了!”
說著老嫗麻利地矮身一福。
林劍心不知是什么路數,他還從來不曾與凡人打過交道,只得拿眼望著云翩翩求助。
云翩翩只好上前,“你們是誰?有什么事?”
黃婆子見做主的人是云翩翩,連忙湊攏上來,
“大小姐,我是住在斜對面的人家,是街坊鄰居。王家進城的時候,拜托過我黃婆子照看一下他家,不知你們是他家親戚,還是路過的?”
云翩翩會意這是討好處來了,微微一笑,
“喲!黃婆子是吧,你們家給王家看家看得好啊!我進門尋了半日,莫說是碗,連個舀水的水瓢,井里的水桶都不見一個。
要不是您說,我還以為是被叫花子洗劫了呢,搜刮得那叫一個干凈!怎么?莫非你看家有功,還要我賞你不成。”
黃婆子一個來回便被云翩翩反客為主,知道是個厲害的,便涎著臉道,
“我黃婆子一個村婦,哪兒敢討貴人的賞啊。只是這最近些時日兵荒馬亂的,家中實在無米下鍋,您瞧瞧,我這三個壯得跟牛犢子似的兒子都餓蔫吧了。
您是千金大小姐,我們修八輩子的福才得見您一面,您就是指頭縫兒漏一點下來,我們也能混些天飽飯了不是?大小姐,您就當可憐可憐我們,給口吃的吧!”
這時,漣漪帶著憐憐與姬墨羽從房中走了出來。
黃婆子看著憐憐與姬墨羽,眼里流露出貪婪之色。
姬墨羽只得八歲,生得肥頭大耳,比憐憐還高大。憐憐已滿九歲,只是從小是以小丫頭的身份,留在漣漪身邊,不知是營養不良還是心事太重,瘦得像個七歲的孩子。
云翩翩見那黃婆子一雙渾濁的老眼突然變得賊亮,不懷好意地在憐憐與姬墨羽的身上來回巡視掂量著什么,不由大怒,
“看什么看,沒見過美人兒啊!再看?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漣漪掏出五個干糧面餅,“看你媳婦兒瘦得一把骨頭,給你們一人一個面餅,不要再來煩我們,不然,后果你承受不起。”
說完,漣漪把面餅往中年婦人那邊拋去。婦人身旁的農夫敏捷地接住,幾人千恩萬謝地走了。
漣漪對林劍心道,“這個老太婆不像好人,小心他們夜里燒房子或者偷馬。”
云翩翩氣呼呼地道,“不止如此,我看她看著憐憐與羽兒的眼神不對勁兒得很,怕是想把他們二人拐去賣了。”
“今晚我不睡,你們放心好了,他們五人上門確實不懷好意,若是碰上勢孤力單的,只怕他們就要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