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看見了黃婆子的大兒媳,從村口挑著兩桶水走了過來。她連忙藏在一間塌了半邊的破房子墻后,待那女人走遠,悄悄跟上。
便是不動用靈力,云翩翩也手腳靈活,力氣比普通人大上不少。每日出劍五千到一萬次,可不是吃素的。
跟了數十丈的距離,就見那婦人拐進了屋。
一座寒磣的農家小院,占地不足一畝,房子是木頭老房子,正屋不知怎地有些歪斜,兩旁的廂房略新一些,也建造得十分敷衍。
院門口有一顆大樹,仔細一看是核桃樹,藏個人還是容易。
云翩翩懷揣著閑逛的時候,特意撿來的兩塊稱手的石頭,手腳并用地爬上了核桃樹。
美中不足的是,已近深秋,核桃樹葉子稀稀拉拉,藏她這么個人還是有些勉強,好在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完美掩蓋了她的身影。
今天云翩翩實在是被氣瘋了,居然有人想吃了她疼到骨子里的憐憐,這個老妖婆必須死!
她這種修真者不去宰了老虔婆,留著禍害手無寸鐵的凡人,再去吃別人家的小孩嗎?
過了一盞茶功夫,那黃婆子一路罵罵咧咧地將兒子提著耳朵拎了出來,
“你這個懶骨頭,去看看今天過來投宿那幾個人在做什么,最好搞清楚那兩個孩子睡哪間房。
他們問你有什么事,你就說,你老娘感念他們給的餅,讓你過來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得上他們的,喂馬挑水都行。”
黃婆子嘿嘿笑道,“晚上能弄到馬最好,若是弄不到,弄兩個孩子也行。”
黃婆子正滿懷希望,一塊石頭精準地砸在她的太陽穴上,她臉上還殘留著詭異的笑容,便被砸扁了頭,腦漿迸裂而死。
云翩翩從樹上跳下來,對被嚇傻了的漢子道,“她吃了你兒子還是女兒?”
“兒子。”中年漢子垂著手,低著頭,語氣有著難言的壓抑。
云翩翩點點頭,“我幫你兒子報仇雪恨了,你不必謝我,我只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再吃別人。”
說完這話,她轉身就走。
若是他是二兒子,殺了老婆那個,她不介意再給他一石頭。但他被吃掉的是兒子,兒子在這個世界,在當爹的眼里,總比女兒重要得多,值得惦念得多。
只是她走了沒兩步,后腦勺就中了一記石頭,那漢子嘶吼道,
“我家愛吃兒子女兒,關你屁事!要不是你們這些富人盤剝,我至于要吃了兒子才活得下去?你們才是兇手!”
云翩翩明白了,自從吃下親生兒子的第一塊肉開始,這個男人就不再是人了。他做了自己無法原諒的事,人的那一面已蕩然無存。
他不需要別人來提醒他,他做了什么喪盡天良的好事,而是希望永遠不要被提起。
今天她偏偏提醒了他,他是個多么惡心的東西,那么他的報答,就是把一切罪名推到她身上,并且宰了她。
若是云翩翩果真是個凡人,那這一下含怒而擊,她必死無疑。
可惜,她是修真者,離開山中砂坊市的時候,她給自己以及漣漪母女身上,都貼了一張三命虎頭甲符,可以抵擋金丹后期真人一擊之力,金丹中期一盞茶時間的攻擊。
原本想著聊勝于無,沒想到此刻救了她的小命,身上的三命虎頭甲符被激發,狂嘯一聲,在腹部凝聚出了一個栩栩如生的虎頭,并展現出來一身金黃色的甲胄。
靈力外泄之下,她的落塵丹頓時失去了效果。
只聽得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師妹,你藏得好深,大師姐險些找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