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世松回看她,低聲斥責道:“為夫在此,你一婦人莫要多言!”
隨即,閆世松注視著張氏,語氣平和,道:“伯母,常言道:‘捉賊捉贓’,此雖俚言,極為有道。無人親眼所見賤內往那湯藥里添加毒物,你們便不可妄加揣測。弟妹小產,我和賤內也很痛心。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您的這番猜忌,一是有損我和世松的兄弟和睦,二是倘若傳將出去,怕是王家的行事作風也會遭人恥笑。本是世事無常,卻為何非要歸罪于賤內?”
“藥渣就在那邊擺著呢,哪是我信口雌黃?”張氏惱怒,道:“你們百川堂的醫師查出來的,還是我栽贓不成?”
“誰栽贓我不知,但是,此事絕不可能是賤內所為。她依我囑托,本是好意去送雉雞,你們錯怪她了。”閆世松面無表情,語氣沉定,卻毫不退讓。
張氏怒目而視,看向楊氏和閆二爺,說:“親家,這事閆家必須給我們南夕個說法才行,王家定要討個公道回來……我們王家從來都不是吃素的!”
閆世青一聽,頓時慌了手腳,擔憂惹惱了張氏,日后再沒有自己好日子過,遂支支吾吾說與閆世松:“大哥,昨日煎藥時只有大少奶奶與周媽和娟兒在西院,我岳母疑心大少奶奶也不是沒有道理。”
“混帳!”閆世松盯著閆世青冷聲呵斥道:“你的意思是,寧可相信周媽和娟兒無辜,也要認定你嫂嫂有罪?你怎就說出這般六親不認的話來?尚知不知禮義廉恥!即便是昨日煎藥時,只有你嫂嫂在,那藥渣已在你們西院內放置了一日,這期間你敢確保沒有旁人接觸?我還要道,是你這個吃里扒外之徒,趁人不備放入,誠心陷你嫂嫂于不義!你倒與我講講,你自己又如何能脫得了干系!”
閆世青忽就被素來溫文爾雅的閆世松,劈頭蓋臉一通,罵得啞口無言,吭哧半天,回不上半句,遂扭頭看向母親楊氏,委屈道:“娘親,你評評理,我為何要平白陷害大少奶奶?大哥他誣賴我……”
閆二爺和楊氏見兩個兒子為了此事爭將起來,更加手足無措,不知說誰是好。
閆世松卻站起身,瞪著閆世青,冷聲道:“罵你算輕的,倘若再敢拿此事來叨擾你嫂嫂,我定拉著你去見族長,讓全族老少評判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不信單憑你們幾張紅口白牙,就能指鹿為馬!”
說罷,側臉對谷雨說:“夫人,此事與你我無關,無需久留,隨我回去。”
正坐著看熱鬧的谷雨,連忙起身,挽起閆世松的臂彎,隨他一同離去,留下滿屋人面面相覷。
張氏坐在那邊氣得滿臉紅赤,知道閆世松此番話雖看是罵的閆世青,但好些實則是在說自己。氣息起伏半晌,吐出一句:“咱就走著瞧!”
谷雨挽著閆世松穿過連廊往東院走去。
閆世松沉默不語,谷雨四下觀望了番,發覺無人,便用力拽下他的肩頭,踮起腳,仰臉在閆世松的臉頰上小鳥般嘬了兩口,輕笑:“還是世松哥威武,替我出氣。”
閆世松蹙眉道:“此事倒是為夫大意了,你以后莫要再去西院,也少與那王南夕接觸。未曾料到她母親竟是這般刁鉆跋扈之人……還有,那藥渣究竟是誰放的?恐怕此事不簡單……以后行事,你自己也要多留個心眼。”
隱約中,閆世松感覺閆府內有人心懷叵測,莫名的不安在心中浮涌。
究竟是誰?何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