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好小子,你是海龍王打哈欠——好大的口氣。”谷雨笑著抬手撫摸他的后腦,小四的頭頂她已經不那么容易摸到。
已是晚秋十月,谷雨和小四先后從密室中拿走了七包鴉片,悉數藏匿于東院廂房內。正如閆世松所料,百川堂里終于有人坐不住了。
這日早間,谷雨來到百川堂后,覺察出氣氛異樣,不似往常。徐掌柜臉色陰沉,心不在焉,半天之內往外跑了兩三趟,熬到晌午,推說自己家中有事,告假早退,連休了幾日。
兩日后,閆府的仆人跑來請李醫師去正院出診,說是要給杜管家治傷,谷雨也跟了去。見到杜沖時,差點沒能認出他來,渾身血污,胸前和腹部有燙灼過的痕跡,背上全是鞭痕,眼睛腫成了兩條縫隙,正側躺在床上痛苦的低吟著。
“杜管家,你這是怎的?誰把你打成這樣?”谷雨驚呼著湊過去,幫著李醫師給他清創。
杜管家低哼著搖頭,閉口不言。谷雨又問他身旁的仆人,仆人道:“不知是誰打的,早上發現杜管家躺在大門口,我們幾個抬進來的。”
谷雨痛惜地說:“咱們報官吧?把那些惡人抓起來!太沒天理了!”
杜沖連忙擺手,極其艱難地吐出一句話:“我沒事,千萬不要報官。”
探望過杜管家,出了閆府正院,谷雨偷偷往東院走去,她想第一時間將這個好消息告知閆世松。谷雨雀躍著從后門進入,徑直往堂屋跑去,邊跑邊笑著喊:“世松哥,我捉到老鼠了!”
待她跑入堂屋后,怔在了東臥房的門口。東房內,靠窗的桌案前,坐著兩人,一個是她的世松哥,一個是……劉婉兒。
谷雨沒料到劉婉兒會坐在閆世松的臥房內,而劉婉兒和閆世松顯然也沒料到她此時會來,三人都有些愕然。
谷雨最先反應過來,強顏歡笑道:“婉兒姐來了,百川堂庫房里有老鼠,想了好些辦法都除不掉,還是世松哥給支的妙招,今個兒抓住了。我前來謝他。”
劉婉兒彎起一絲淡淡的笑,道:“百川堂多虧了少奶奶,少奶奶眼下可是長樂縣的風云人物,名聲在外呢。”
谷雨干笑:“我來的好像不是時候,不知道世松哥忙著,你們聊吧,我先走了。”
閆世松慌忙起身,對谷雨說:“婉兒也是剛進門,少奶奶莫急著走,待會兒我還有事要與你商議。”
劉婉兒瞥了閆世松一眼,輕笑:“既然世松哥與少奶奶有事商議,那我就不打擾了,改日你空閑的時候我再來吧。”說罷,也站起身要走。
閆世松連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婉兒有事的話盡管說,少奶奶也不是外人。”
“世松哥,你這話說的可不在理了,眼下少奶奶與我一樣,都是外人了。”劉婉兒用帕子半掩著口唇,眉眼含笑。
谷雨尬笑:“婉兒姐說的對,我倆現在都是外人了。百川堂離不開人,我先走了。”說完,就急匆匆離去。
出了東院后門,谷雨抬手捂住了胃腹,感覺里面攣縮成一團,像在抽搐的那般疼痛,氣得她在心底狂罵:閆世松!怪不得你拒我千里,原來還惦記著劉婉兒!看著道貌岸然,跟個正人君子樣!花心賊!嗚~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