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來看看存尸池的尸體,先是那個女人勾引我,而后這個男的就來敲詐。”這句話,金發男子是用英語對霍華德院長講的,谷雨并沒有聽懂。
小四卻是聽懂了,怒目相向,罵道:“放你娘的狗屁!我姐姐勾引你,能把房門都踹爛了么!你看看她脖子上的掐痕!”
霍華德冷臉對金發男子道:“你今晚收拾下東西,回家去吧。圣福醫院不會再留你,你今后另尋他處。”
“我父親捐助了一萬美元!你讓我離開,下次他不可能再給醫院捐資了!得罪商會,是你的損失!”金發男子氣急敗壞地咆哮。
“你的所作有違教義,我不會繼續留你。明日我不希望再見到你。”霍華德院長不為所動,語氣平和篤定。
金發男子恨恨地瞪了小四一眼,朝谷雨面前吐了口吐沫,滿臉不屑地離去。
霍華德院長冷澈的目光,打量了下嘴角淌血的小四,又看看谷雨,道:“傷的不重,清洗干凈,讓西婭幫你們抹點消毒藥水即可。”
霍華德院長并未多言,轉身踱步離去,留給小四一個黑色的背影。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解剖樓墻角處,小四忽就打個寒顫,秋夜濕冷的風,吹拂著他裸露的胸膛,此刻方才覺察到冷。
他低頭轉身,回避與西婭目光的接觸,不知該如何面對她。谷雨對西婭道:“多謝西婭小姐,你快些回家吧,回去晚了,家人會擔心的。”
西婭半垂著眼簾,思緒繁雜,從她的神情便可看出她內心五味雜陳,猶豫半晌,道:“你們自己處理下傷口,我走了。”
西婭獨自向醫院大門口走去,小四轉回身,看向她的背影,嘴張了幾張,終是沒能吐出半個字。他還能說什么?他辜負了西婭的信任,甚至是騙取了她的友情。她一直拿他當個女孩對待。此刻,她心里該是很失望吧?
小四長長吐出口氣,咬緊了下唇,感覺狂熱的心已經如同燃盡的木炭,隨著凄冷的風,漸漸冷卻。霍華德院長會將他和谷雨趕走么?西婭能接納他是個男兒身么?怕是今后就要失去西婭這個朋友了。
小四落寞地回到自己房內,垂頭喪氣地坐到床沿上。谷雨去鍋爐房打來開水,倒入木盆中,把棉巾燙洗干凈,拿著來到小四身前,一點點擦拭著他臉上的污穢和血漬。
小四喃喃道:“姐,咱倆以后還能去哪?”
谷雨抬著他的下巴,輕輕擦著他嘴角的血痕,寬慰道:“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走一步看一步,莫要想那多,真攆咱時再想辦法。”
“西婭不會再理我了吧?”小四遲疑地問。
“知道你是男的了,定是不會再如以前那般對待你。”谷雨道。
小四沉默不語,情緒低落,谷雨抬起手指在他額頭上戳了下,道:“你們倆沒可能,莫要惦記她。我聽胖姐說過,這些西洋人信奉的宗教,不允許與異邦人成婚。”
“我……只想跟她做朋友。”小四道。
“你個狼羔子會跟漂亮姑娘只做朋友?”谷雨用棉巾沾上藥水,用力在他嘴角的傷口處按下,道:“騙鬼呢!”
“啊,輕點,疼啊。”小四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