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什么呢?
楊軒想了半晌,實在是詞窮。
“民女何珠兒,善人**,夫婦之墓。”
“是。”
剛一說完,任正帶著幾名身穿官服之人趕來。
“哎呀呀,本縣令實在是想不到楊大人竟然來我齊南縣,還在短短數日破了這屠村之案,本縣令代齊南縣所有同僚謝過楊大人了。”
“縣令大人有禮了。”楊軒抱拳笑道,“恰巧路過此地,又與巡捕廷趙卓相識,聽他所言,發生如此大案,本大人自然要關注一番。”
齊南縣的縣令介紹一番隨行官員,楊軒跟他們互相一一見禮。
縣令看到正在下棺的場景,不由感嘆道:“任正將事情始末給我講了,卻是想不到竟是如此結果。”
楊軒微笑,故意問了句:“縣令大人認為此女做法是對是錯?”
縣令一愣,嘴角微微抽搐:“于律法而言,此女做錯了。”
律法?
楊軒搖頭,真是只老狐貍。
拿律法說事,何珠兒自然是錯了,也是必死的結局,這點是逃不過的。
但他想問的壓根不是這么回事,這縣令裝傻充愣答非所問,也是個官場老油條了。
楊軒說道:“此事的源頭發生在永昌七年,以此女的剛強性子,本大人不信她當時沒有去報官尋求幫助,但事實證明,當時的官府沒有幫她一分一毫。”
縣令面色有些尷尬:“楊大人,永昌七年在十九年前,即便是縣令至今也換了好幾輪了,當年也是先帝把持超綱,政策也不同,誰又說得清當年的事呢?”
當年一沒玄衣衛,二沒巡捕廷,縣令就是土皇帝,鬼知道當年的縣令是什么吃的。
但這楊大人有意無意把矛頭指向本縣令,這是不是有點兒冤了,當年本縣令只是個少年郎好嗎?
楊軒搖頭一笑,這縣令說得也是事實,年代太久遠,很多事情確實說不清楚。
“我有個提議。”
“楊大人請說。”
“此事不必掩蓋什么,從南山村建立之始,將事情始末一五一十的告示于百姓,是非公道、是非曲直,讓天下人評判。”
“這……”縣令猶豫了。
他不得不猶豫啊,這事情始末要真說出來了,以大炎尚武之風、俠義之風,他敢篤定,那些重情重義的江湖人士和那些或有相似經歷的女子會把他罵死。
罵他干嘛不早早將此事擺平,也就不會發生如此悲劇了。
可是,當年的縣令不是他,他怎么擺平?
但百姓們不知道啊,那些沒讀過書的人哪會追根溯源的去考慮問題?
此事一旦公示與眾,他這個縣令絕對會威嚴大降。
楊軒雙手環胸,淡笑道:“在告示中標明清楚年份,寫清楚當年縣衙的情況,和縣令大人你無關即可,再寫上縣令大人與我楊某共同破除此案,縣令大人只會有功而無過。”
縣令眸光一亮,這是白白送功勞啊。
接著他又有些疑惑:“楊大人,我有點疑惑,你為何對此女之事這般上心?”
楊軒微笑:“楊某敬她,不敬她做事的結果,敬她為之努力和隱忍的過程。”
“換一個環境,此女絕不一般,或能成為一代俠女也說不定。”
“楊某胸中也有俠氣,確實對此女之事有些感傷,這點楊某承認。”
“雖她做事的結果錯了,但南山村那67口人之死絕不值得同情。”
“就她在丈夫臥榻八年間不離不棄,就她為做到一件事而以普通人之姿堅持、努力混跡江湖十一年。”
“僅此二事,值得廣為傳之。”
“楊某依法辦案,案子也結了,人也死了,楊某的職責也做到了。”
“那么,職責之外,怎么舒服怎么來,我認為將此事宣揚出去是對的,那么就這么去做,至于宣揚出去的結果是什么,楊某不在乎。”
“哈哈哈~”縣令大笑一聲,抱拳佩服道,“想不到楊大人也是性情中人,心胸如此豁達,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