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軒面色一正,道:“邊走邊說。”
附近人多,總有不便。
三人勒住馬韁調轉馬頭,從來時路返回,不走官道,而走離官道有些距離的河邊草地。
“說吧。”楊軒道。
趙卓點頭,面色凝重道:“楊師,靖南村村正金家在半月前舉家搬走,那名繡花鞋的女主人是村正金州之女金華,也跟著搬走了。”
“舉家搬走?”楊軒眉頭一揚,眼神透著些異樣的目光。
“你怎么認為?”楊軒問道。
“太巧了。”趙卓眉眼一凝,“崔元半月前被襲殺,襲殺之地附近找到一只疑是被人推下河里的女子的繡花鞋。”
“繡花鞋的女主人及其家人正好在半月前舉家搬走。”
“事情都發生在那一日,又好像能聯系起來一樣。”
“不過,我信村民的話,畢竟這是我和任正多次詢問不同村民得到的消息,應該不會有假。”
“但,以我這些年的辦案經驗來看,這其中必定有不為人知的事情!”
馬兒緩緩踱步,楊軒仿若神游天外。
金家舉家搬走?
金家之女金華的繡花鞋為何出現在東邊靖水的河岸?
這事發生在半月前,崔元被襲殺也發生在半月前,那一日夜晚又發生了什么?這兩者之間又有什么聯系?
巧合?
不,作為斷案人員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巧合!
楊軒又是沉吟:“村正,沒有官階、沒有官職,由當地村民舉薦,能被選為村正,必有過人之處。”
“靖南村是大村,村正身為一村之長,掌管全村兩萬人的民生,這權利在民間已經很大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一個本應該享受名譽且威風八面的人,突然放棄一切,舉家搬走?”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難道是因為巨大利益?”
“如果是的話,這利益又是什么?”
“而且,這又跟崔元被襲殺有什么聯系?”
趙卓和任正騎著馬,一左一右伴著楊師左右,保護著他。
同時,兩人聽到楊師的沉吟,他們也是若有所思。
楊師的話有道理,這村正可不同屠村案里的南山村村正只能管幾十個村民。
這靖南村可是個大村,三千來戶共兩萬名村民。
這么大個村的村正,說搬走就搬走?
他們同樣感到疑惑。
楊軒搖搖頭,現在只是有了半個線索框架,其余細節上的東西一個沒有,很難判斷出其中有什么問題。
“走,再去東邊靖水的案發地看看。”
“是。”
……
靖安縣東城門外20里處,靖水河岸,三人再次來到這里。
翻身下馬,楊軒吩咐趙卓和任正再次左右分散開來尋找線索。
他獨自一人立在河邊,靜靜地看著河面,腦海中不斷思索。
金家舉家搬走的原因尚未知曉,但金家舉家搬走這件事是存在的,這點事村民不該說謊,也不可能說謊,畢竟趙卓和任正是找了多個村民來打聽的。
得到的消息一致,說明金家舉家搬走是事實。
暫不說搬走的原因,只說金家之女金華的繡花鞋為何會掉落河岸邊的水里?
如果他的推論正確,即有人將金華推入河中,加害于她,金華反抗間,繡花鞋不小心掉落。
那么,問題來了。
剛剛任正說了,靖南村全村村民都是普通人。
那么大晚上的,一個普通女子為何會單獨出來?
在這大炎天下,除了江湖人士或辦事官員或捕快等有功力的人外,普通人基本在深夜是不會出城的。
居住在城外的百姓最多就是在家門外的街道上走走,因為酒家、客棧都有人在,算是較為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