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向正堂,崔元主動泡茶。
坐下后,楊軒講,崔元聽;崔元問,楊軒答。
不久,任正走進正堂,在楊軒的示意下,同樣參與進這場‘故事大會’。
……
日落月升,星光閃爍,但只有燭光的照耀下,屋中大部分空間皆是黑暗一片。
立于床頭的燭光下。
兩道身影坐在床榻,臥房很小,桌子凳子皆無,沒辦法,床是唯一可坐的地方。
“楊師,您為什么對崔元講江湖事情那般有興趣?”任正有點疑惑。
這江湖故事一講,就是一個下午。
楊師對一個嫌犯講故事,卻這般坐得住,而且講得還跌宕起伏,連他都入了迷。
楊軒微微一笑:“這小子跟當年的我很像,有熱血、又單純,常常向往自己能仗劍江湖。”
“對了。”楊軒看向他,“叫你去廚房查看的事如何?”
“您不說,我都差點忘了。”任正反應過來,回想一瞬,“3個碗,飯少了很多,但具體少了多少,這就……”
楊軒笑了,他表示理解。
飯少了多少,難道還一粒一粒去數不成?
不過,3個碗,少了5個。
“哎。”楊軒有些無奈,“打破了我對你的最后一絲幻想。”
“楊師,您這是……?”任正有些迷糊。
楊軒搖頭:“沒什么。”
任正無語,這聰明人怎么都喜歡打啞謎呢,弄得他心里癢癢的。
“楊師,結合今早錢家丫鬟所言,如果繼續我們的推論的話,那金家和幕后之人不可能是貪錢家的救濟金,而是那塊玉佩。”
“那么,這塊玉佩很值錢才對。”
“但話說回來,如果僅僅只是貪這塊玉佩的話,為什么要選擇在賑災那段時日里動手呢,隨便什么時候動手都行吧?還是說,動手的時間只是個巧合,正好被我們推斷出來了?”
話音一落,門外傳來翻墻聲。
楊軒和任正扭頭凝望,卻見趙卓推門而入。
見此,兩人面上露出笑意。
“楊師。”趙卓抱拳,顯得有些風塵仆仆。
“辛苦。”楊軒起身,讓趙卓在床榻坐下,“賑災名冊可否拿到?”
聞言,趙卓苦笑搖頭:“我暴露巡捕衛的身份,光明正大進了縣衙,為了不引起縣農房的注意,我假借尋找以往公文為由,一房一房地逛了個遍。”
“從戶房開始,再到禮房,再到吏房……最后才進農房。”
“所有公文我都只是隨便翻翻裝個樣子,其余官員同僚也就沒太過注意到我。”
“因為守衛森嚴,加上縣衙各房都有人通宵值守,最終沒能帶出一月多前的賑災名冊。”
話落,楊軒有些失望,任正同樣如此。
“不過……”
楊軒和任正看向趙卓。
只見趙卓笑道:“我記住了金家和錢家所得的救濟金數額。”
“好你個老趙,敢玩我是不是?”楊軒無語,而又笑了笑。
“嘿嘿,調節下氣氛,我一天呆在縣衙里頭,干的又是不可曝光的事,心里緊張著呢。”趙卓露齒一笑。
任正一臉無語。
楊軒微笑道:“行了,說說兩家的救濟金各是多少吧。”
聽此一眼,趙卓不再玩笑,面色一正:“錢家20兩黃金,金家15兩黃金。”
“楊師,那我剛剛的推測是對的,幕后之人根本就不是沖著救濟金去的,而是那塊玉佩!”任正倏然起身道。
“玉佩?”趙卓有點懵,在我離開的一天里又發生了什么?
楊軒眼神示意一下任正,任正會意,給趙卓述說起今早之事。
半晌。
趙卓皺眉道:“傳家寶玉佩,定然值錢,幕后之人沖著玉佩去的,這也合理。”
“但是……”趙卓眉頭皺得更緊了,“我在今日在縣衙農房時,偶然聽到一個消息,說那縣農長在一月半前發放完救濟金之后,就去府城述職了,而且一去就是一月才回。”
“這……”任正愣住,“救濟金發放后的一月,正是金家備嫁到出嫁再到錢家主身死包括金家被滅一系列事情發生的時期。”
“如若縣農長不在靖安縣,那這幕后之人就不是他了啊。”
“難道我們從頭到尾的推論都是錯誤的嗎?”
趙卓的腦袋也混亂了,也是想不通:“是啊,如果按照楊師您說的連環計推論,計劃從開始到結束,縣農長都不在,而是在離靖安縣向西兩千里以外的東臨城府城。”
“就算縣農長功力高吧,能夠隔著兩千里傳音,但其傳音的速度之慢,怎么跟計劃配合呢?”
“總不能上午傳音下午到達靖安縣這樣吧,這壓根就不適合布局,更不可能作為幕后黑手了。”
趙卓和任正意思一致,縣農長不可能是幕后黑手,而且分析得有理有據。
不過,一直陷入沉思的楊軒卻是眸光一亮:“原來如此,當真是老謀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