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軒仍是不言不語。
任正跟趙卓相視一眼,趙卓感覺不對,楊師那目光好像是關注著某一個方向。
反應過來,趙卓連忙循著楊師的目光望去。
只見遠處可視的街道盡頭,一個送葬的隊伍正逐漸遠去。
趙卓眉頭緊皺,突然渾身一抖,不可置信道:“楊師,您說有沒有可能……”
楊軒猛地回過神,嘴角勾起抹笑意:“你跟我想的一樣!我想,除了這個,沒有什么可解釋人皮的來源了。”
說完,楊軒面色一正,揮手道:“走!”
趙卓轉身,立馬跟上。
“誒誒誒?你們在說什么?”任正跟上步伐,一臉懵。
“死人皮!”趙卓沒回頭。
任正聞言,腳步霎時頓住,頓時反應過來,滿臉震驚:“娘希匹的!這種事都干得出來?!”
……
莽水縣,城南,主道。
一隊出殯送葬的隊伍正直走向南。
八名力士抬著黑棺,一些女眷哭哭啼啼,所有家眷身穿白服,頭戴白巾。
沒幾個丫鬟和仆從,看起來應是小戶人家。
一路走去,過路的行人雖臉色不喜,但死者為大,不由紛紛避讓。
聽其中個別路人的低聲議論可知,這家是病死了一個兒子。
年歲剛過20,實在是可惜。
楊軒、趙卓、任正及剛喚來的兩名捕快,慢慢跟著送葬的隊伍,走出了南城門。
出了城門后,家眷和丫鬟便是從手中籃子里拿出紙錢,拋灑空中。
紙錢在半空飄飛幾許,而又緩緩向地面落下。
“楊師,誰干得出這種事啊,太滲人了吧。”任正五官扭作一團,不敢想象。
“那你解釋一下人皮從何而來?”楊軒淡笑。
任正張了張嘴:“可我們見到的人皮就跟新鮮人皮一樣,尸體出現尸斑的話,如何處理?”
趙卓咧嘴一笑,拍了拍任正的肩膀:“江湖中有專門的東西來消除尸斑,這你都不知道?”
“只要尸體不腐爛,那些江湖人士有一萬種辦法做到這一點。”
“然后,涂抹一層回涎水,不僅無異味,還能長時間防腐,只要十兩黃金,上江湖一帶的集市隨便就能買到。”
“要知道,那些門派祖宗的尸體為什么上百年跟沒死的時候一樣,就是這么弄的。”
“老任啊,你還年輕,得多跟著楊師歷練歷練,”
任正嘴角抽了抽,瞥了他一眼,十分無語。
一行五人一路尾隨至南城外20里處的一座山腳,見送葬隊伍走上了山,他們停下了腳步。
附近沒了行人,他們也不好跟得太近,準備等會兒再跟上去。
這時,趙卓沖著一名捕快問道:“兄弟,這一帶下葬的時辰可有何講究?”
聞言,捕快回道:“大人,我們這一帶講究日暮時分棺入土,這才申時初,還不到下葬的時候。”
楊軒微微點頭:“那還不急,等日落時,我們再上去看看。”
“如果我推測正確,星夜之時應會有人前來挖墳開棺剝皮。”
“第二日的時候,韓家的倉庫管事應是會出城找農戶進貨。”
“而在此過程中,人皮定會在某一處暫時安放,算是這整個過程中的一個中轉點。”
“所以各位要打好精神,咱們要把人皮源頭到中轉點、再到人皮和豬皮混合、再到進貨入城、再到運貨入梅新肉坊的倉庫、再到下一日送貨入韓家……”
“這整個過程的路線、人物全都一一鎖定,那么再之后的調查,我們就會完全掌握主動,不會再向之前那么被動了。”
“楊師放心!”趙卓和任正頓時打起精神。
兩名捕快一臉呆滯。
挖墳開棺剝皮?這是什么玩意?
還有眼前這位大人說出這么復雜的過程又是啥?
韓家?梅新肉坊?
難道是一樁大案?
兩名捕快面色一喜,直感到這次來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