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卓輕輕嘆了口氣:“這也說明,這縣令是個十分難纏的角色啊。”
“走吧。”楊軒雙腿一夾馬腹,“在沒切實證據前,不能進城。”
“如若我的推測無錯,那么,這縣令或許是我們辦案至今為止,最難對付的角色。”
趙卓駕馬跟上楊軒的步伐,一邊拉著馬韁,一邊側臉說道:“楊師說的對。”
“從布局支流,到十二年的隱忍,再到二十艘商船的故布疑陣,而這船的最終去向還不得而知。”
“此中種種,不難看出這縣令耐心十足,且老謀深算。”
“我想,瀾縣全城各處或許都有縣令的眼線。”
“如若我們貿然進城,一旦被盯住,不說查案了,我們自己都會有莫大的危險。”
楊軒點頭道:“所以,看似此案已被我們推導出十之七八,然依舊不能掉以輕心,在沒有切實證據前,說什么都無用,先去銀礦附近看看。”
“是。”趙卓跟上楊師,策馬奔馳。
……
瀾縣東北20里。
一座銀礦入口前,設立了一處類似軍營的營寨。
一圈高高的木制欄桿將銀礦范圍二里內圍了整整一圈,欄桿外,每隔半里就有一名衙役站崗。
營寨內,亦有數隊城衛在交叉巡視,可謂防守森嚴。
而除此之外,營寨內還有什么,其中的人在做什么,那便不得而知了。
寨門之外大概十丈左右距離,是條連通官道的交錯道路。
有百姓從道路上路過時,下意識朝寨門處睨了一眼,而后無關其事的繼續走,就好像他們知道里面是什么一樣,并沒有感到有多么的奇怪。
此刻,陽光明媚,不過已是十一月,再是明媚的陽光也阻攔不了瑟瑟的寒風。
恰在此時,有一名官員騎馬而來,身后跟著數名守護著他的同是騎著馬的衙役。
寨門前的四名城衛看到這官員,并不阻攔,任由他騎馬入了營寨。
百丈之外的高坡上。
楊軒和趙卓駐足而立,見此一幕,兩人不由皺眉。
“此處離縣城僅20里路,能被八名衙役保護,此官身份不簡單。”趙卓皺眉道。
楊軒目光俯視不遠處的寨門,思忖一瞬道:“看其服飾色澤,乃文官而非武官,在我看來,此人應是縣丞。”
“縣丞?”趙卓一驚,旋即恢復面色,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楊軒目光沒轉移過,并不知趙卓此時的神態,繼續道:“縣令最親近的官員,除了幕僚師爺外,有實權的,便是縣丞。”
“依大炎律法,縣丞是輔助縣令的唯一輔官,也是監督縣令的唯一官員,縣令若犯事,縣丞不可能不知道。”
“嘶~”趙卓吸了口氣道,“楊師,您的意思是說,縣丞也有問題?”
楊軒微微點頭道:“很有可能。不然,這縣丞如何能來此處銀礦?若無縣令的首肯,縣丞是進不來的。”
趙卓靜默,好似在理著思緒。
不過,楊師接下來的話,又是讓他震驚當場。
“不止如此,瀾縣的縣尉估計也有問題。”
“這……!!”
楊軒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寨門處,他沉吟道:“城衛直屬于縣尉管制,寨門口有數隊城衛巡視,即便縣令越過縣尉調遣而來,縣尉必然也是知道的。”
“再加上剛剛那名官員疑是縣丞。”
“所以,此案或可涉及到瀾縣縣令、縣丞、縣尉三官,甚至更多。”
趙卓面露驚色,喃喃道:“一縣三位主官,全都犯案,那這問題有些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