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正端坐。
周明洋不動聲色的問道:“楊大人叫你來所為何事?”
不用多問,他自然知道是楊軒派任正過來的。
任正左右睨了一眼,見無外人,低聲道:“閣老,我們隨楊師路過瀾縣,然后……”
任正將這幾日所見所聞,挑了些細節向周明洋講清。
半晌。
周明洋眉頭微皺,眸中隱有慍怒道:“你是說,洪澇之事是人為,且瀾縣縣令、縣丞、縣尉都有問題?”
任正抱拳,正色道:“閣老,倒是不敢如此說,因為我們并沒有鐵證證明他們有問題,這些只是我們和楊師的推測。”
周明洋一擺手,道:“本官相信楊大人,如若沒有把握,他不會讓你來見我。”
聞言,任正心有榮焉,不再言語。
周明洋思慮一瞬道:“楊大人想讓本官如何幫他?”
“回閣老。”任正按照楊師傳音的話說道,“楊師的意思是,懇請閣老前去主持大局,但最好是隱秘而去,并帶四五名鳳炎軍即可。”
周明洋理著思緒,緩緩點頭,旋即側臉看向楊清道:“楊清,擇四人,跟本官去一趟瀾縣。”
“是。”楊清抱拳,心里也有些高興,又能跟楊軒小老弟見面了。
……
……
瀾縣,西門外。
客棧。
已是午夜。
楊軒坐在凳子上,左手置于桌面,面色凝思狀,以致于桌上的酒食早已涼透。
這時。
趙卓推開門,快步而入,轉身關門。
楊軒陡然回神,抬眉一看,見趙卓一臉風塵仆仆的模樣,低頭看了眼桌上已經涼透的佳肴,便欲開口喚聲“小二”。
話音還未出口,十足默契的趙卓便是搶先笑道:“楊師,不必麻煩,冷了點也能吃。”
楊軒將微微張開的雙唇一閉,眼含笑意道:“行,你先填飽肚子,稍后再說。”
趙卓微微點頭,拿起碗筷便是狼吞虎咽。
楊軒見此狀,不由搖頭一笑。
片刻,趙卓拿起酒碗一飲而盡,重重吐了口濁氣,見到看著他發笑的楊師,有些不好意思。
旋即,他正了正身形道:“楊師,瀾縣前方至600外的東海,南下江南的關卡只有三處。”
“一處為水道,兩處為渡口后的關隘。”
“最開始,我去水道問了駐防將軍,但沒有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那位駐防將軍說得對,商船基本都是大船,二十艘商船同時經過,這樣的情況非常少,且能擁有如此數目商船的商賈必是大家族無疑。”
聞言,楊軒微微苦笑道:“這倒是我的疏忽了,這縣令如此老謀深算,肯定不會讓這二十艘商船經過同一個關卡,這也太過招搖了。”
“人嘛,總會百密一疏的,這很正常。”趙卓哂然一笑道,“然后,那將軍說五六艘乃至七八艘商船同時經過是常事。”
“聽此一言,我靈機一動,想著三月前這二十艘商船是否是分批從不同的關卡而過,于是便問清了另外兩個關隘的位置。”
楊軒豎起大拇指道:“聰明。”
趙卓嘴角勾起抹微笑道:“經過一個晚上的詢問,從另外兩個關卡都得到了一個答案。”
“同是三月前,同是天微亮的時分。”
“兩道關隘,各有數百大車經過,南下江南。”
“雖然無法確定是不是裝有軍餉的車隊,但如此巧合,令人深思啊。”
楊軒思忖一會兒,沉吟道:“南沙營的羅將軍說是三月前的夜晚裝銀上船的,那么另外的二十艘船,偷偷經過瀾河一段距離,其上的貨物于天微亮時入關隘,從時間上來看,是吻合的。”
趙卓點頭道:“楊師,接下來該如何,對了,老任他們那邊怎么樣了?”
聞言,楊軒微笑道:“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