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縣縣令,一縣縣尉,從江南調任,連坐二十年?
這不合常理。
張然好似看穿了大人們的心思,出聲解釋道:“因為魏均處理銀礦之事公正,每月府城的人來對數從無缺漏。”
“又兼魏均行事穩重,更兼深得瀾縣百姓擁戴,這才暫且不予升職,且將功勞記下,待來日一并封賞。”
“魏均向府城監官說自己與縣尉秦朗合作多年,互相配合默契,就此秦朗也如同魏均一樣,多年來并無調任。”
楊軒和周明洋對視一眼,皆是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瀾縣擁有銀礦,實乃特殊情況,魏均的表面工作也做得非常之好,絲毫沒有缺漏,那么這個理由也說得過去。
楊軒看了眼張然一眼,示意他繼續。
見此,張然接著說道:“那時候,我只是個小吏,跟魏均和秦朗根本沒有接觸。”
“十五年前,秦朗突然找到我,說跟他做一起干一樁大事,并以豐厚錢財誘之。”
張然嘆了口氣道:“我沒抵擋住誘惑,什么都沒問清楚,便是答應了下來。”
“自我答應秦朗并接受了錢財之年始,我就徹底上了魏均的這條賊船。”
“八品以下官員,縣令有自主任免之權,只需將文書呈遞府城簽署即可奏效。”
“也是自那時,我的升調之事一發不可收拾。”
“第一年,我從一個無品階的小吏升為九品戶房佐官。”
“第二年,我從佐官升調為八品戶房主官,為戶房長。”
“第三年,也就是十二年前,魏均主動以文書上呈府城,當我成功當上了從七品的瀾縣縣丞。”
“也是自十二年前的這一年,魏均布局了近八年的計劃,終于開始了。”
楊軒冷聲道:“于七處支流蓄水,趁著雨夜,趁著軍餉船隊而過,開閘放水,助長洪澇,使其沉船。”
“然后,借銀礦之便利,假意調動三十艘大船幫扶南沙營填補銀兩空缺。”
“實則,只需十艘大船即可,另二十艘大船只是幌子,可是無人知曉這二十艘大船的具體去向,至此成謎。”
“而就是這個謎,才是魏均犯事的真正目的。”
張然眸光微驚,旋即低下了頭。
這楊大人果真厲害。
已經將事情具體始末都調查得清清楚楚。
不愧神探之名。
“這二十艘大船的去向你可知曉?”
張然說道:“江南。”
楊軒微微點頭,張然說實話就好。
他再問:“這船上裝的都是銀礦中的國銀?”
張然點頭道:“是,上千萬兩白銀,還有數十萬兩黃金,還有……”
話音未落,只聽楊軒驚道:“還有黃金!!”
張然微微張嘴,見楊大人面色驚訝的神色,他內心同樣也很驚訝。
楊大人不是已經調查清楚了么?
怎么?
還有楊大人不知道的事?
楊軒隱去驚色,沉聲道:“還有什么?”
張然說道:“還有些毒藥。”
“毒藥?!”楊軒愣住,周明洋皺眉,楊清一臉懵,趙卓呆立當場。
這……
好像事情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如果魏均貪墨銀兩,且瀾縣東北20里處是銀礦。
那么,貪墨的不應該都是白銀么?
為什么會有數十萬兩的黃金?!
為什么還會有毒藥?!
魏均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