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縣。
密道。
空蕩蕩的。
原有的一批蒙面黑衣人已然不見,在密道中存留的一些物品亦是消失。
燭光下,魏均和秦朗相對而坐,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半晌。
秦朗低沉道:“魏大哥,想不到巡查大臣也參與進此事。”
在今日動手前,他還以為只有楊大人在盯著他們。
可是萬萬沒想到,除了楊大人外,還有代天巡狩的巡查大臣!
大炎朝堂中,能被任命為巡查大臣的官員,基本都是當今圣上的寵臣,深得圣上信任。
而這些巡查大臣按照往年的情況來開,就是出來撈功勞的。
既然要撈功勞,那基本上都是秉公執法。
換而言之,只要你有罪,在巡查大臣面前,任何情面都不講,該怎么判就怎么判,一點迂回的余地都沒有。
更兼巡查大臣手握圣上御劍,這可是有至尊之威的天子劍,除了至尊高手之外,其余高手在此劍面前都要退避三舍,不然就是找死。
故此,當他們知曉自己被巡查大臣給盯上時,心里都有些戚戚然。
“本來我欲利用百姓來行事,但如今此事已不可為,在圣上御劍跟前,驅使百姓就是個笑話。”魏均沉聲道。
秦朗點點頭道:“手持圣上御劍的巡查大臣,如同圣上親臨,如今之大炎已有盛世之兆,又有御劍威壓在,百姓自然更愿意相信圣上,魏大哥你的這招后手算是無用了。”
魏均嘆了口氣道:“先前的布置皆亂,或無用矣。”
聞言,秦朗眉頭緊皺:“為何無用?”
魏均搖搖頭道:“張然此時定然已被楊大人給抓住了。”
“即便抓住了又如何?”秦朗不解,“張然雖沒犯害命之事,但此事影響重大,他一個死罪應該也跑不掉的吧?”
“既然明知必死,他還愿意向楊大人檢舉我們?”
魏均瞟了他一眼道:“你把問題想得簡單了,要知道我們將這一切罪責都歸于張然,楊大人一旦將此事告知于張然,張然得知我們過河拆橋,我估計他巴不得我們一起死。”
“這……”秦朗咽了咽口水,“即便張然說了什么,但僅憑他一人之言,最多形成口供,無法形成鐵證,依然無用,我們只要把此事中存在的漏洞抹去,他們也拿我們沒辦法。”
“而且,我們的行動在楊大人的前頭,只要把方家的人殺了,將誰也分辨不出監銀官的真假。”
魏均搖搖頭道:“如若沒有巡查大臣在,我們自然會搶在楊大人前頭,可有巡查大臣在,又有禁軍校尉守護,而禁軍校尉都會提前為巡查大臣探路,并與各地駐軍留有傳音,以防不測。”
“你說,是我們的行動快,還是傳音快?”
話落,秦朗猛地一怔。
“嘶。”他吸了口涼氣,“魏大哥,照這么說,我們派去的殺手已作無用功?”
魏均點點頭:“派去的殺手我已經傳音讓他們返回了,若是楊大人利用傳音在我們行動前布置好一切,那派去的殺手就是找死,肯定會落入圈套。”
“我想,此時府城的方家之中,肯定布有楊大人的暗哨,就等著我們派人去入網,從而抓住我們的把柄。”
秦朗雙目微瞪,內心百感交集。
楊大人是老狐貍。
魏大哥也是老狐貍。
這老狐貍跟老狐貍之間的碰撞,總能走一步就能看都無數細節,想想都腦殼疼。
還好有魏大哥在,不然就以他的腦子,估計這會兒早被楊大人算計,從而認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