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你出去,我和姐姐好好聊聊天。”喬欣蘭冷笑道。
李伯:“這…”
“李伯,出去吧。”聲音從背后發出,李伯扭頭,看到了門口的甘永艷。
她換了件衣服,一副貴太太模樣,神情平靜。
見李伯不走,甘永艷笑了聲:“不過是個精神病,李伯很在乎?”
李伯知道已經曾跟過翁秀玲,所以甘永艷一直不太喜歡自己,再拒絕怕是要被懷疑。
李伯只得做出一副為自己擔心的樣子:“沒有。只是先生有的時候吩咐了,讓我安排好喬小姐,萬一出事先生會不會怪罪…”
甘永艷目光落在喬瑩身上,宛如毒蛇吐信:“你這話說的好像我會做什么似的,再怎么說我也算是她的母親吧?你覺得我會害她不成?”
母親?
喬瑩真想把鏡子拍到甘永艷那一張豬臉上。
好讓她看清自己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世上這么沒自知之明的人還真是少見,偏偏喬家一出出一窩。
從某種程度上說,喬家也是挺牛批的。
李伯離開,房門重新閉上。
房間里空氣似乎凝滯,帶著說不出的壓抑,甘永艷死死盯著喬瑩的臉。
這張臉她永遠不會忘記!
翁秀玲!
“你這張臉和你媽還真是一模一樣!”甘永艷往前走了一步,染著紅指甲的手抬高。
喬瑩感覺自己渾身不適,甘永艷的目光太過陰毒,讓她有種被毒蛇纏上的錯覺,配著那紅艷艷的指甲,讓人心里發毛。
最毒婦人心,這才第一天,就要讓她毀容!
喬瑩一把推開喬欣蘭,喬欣蘭往后一仰,差點摔地上,幸好甘永艷扶了下。
“瘋子!你敢推開我!?”喬欣蘭站直身體,伸手一巴掌就要甩過去。
豈料這瘋子動作飛快,瞬間就蹦到了床上。
這一巴掌沒能打到喬瑩身上,反而拍到椅背,疼的喬欣蘭齜牙咧嘴。
“…”這瘋子是泥鰍嘛?這么滑溜!
喬欣蘭氣憤的瞪著對方。
便見那瘋子已經緊緊抱著被子,雙手神經質的在被子上扣來扣去,指甲與布料摩擦中,發出難聽的聲音。
她低著頭,一邊抖一邊喃喃自語。
“別打我,別打我,瑩瑩疼——”
和翁秀玲一樣的眉眼,那明艷的五官被瘋傻遮掩,黯然失色。
甘永艷有些恍惚。
想到當年翁秀玲高高在上,從不帶正眼看她,哪怕她已經上門挑釁,那女人還是用一種悲憫而從容的表情居高臨下的看她。
她就像個小丑。
在臺下唱著一個人的獨角戲。
然而現在,她女兒怯懦癡傻,瘋瘋癲癲,哪里有她媽半點風華絕代。
甘永艷忽然笑了,從這個瘋子身上,她找到了從未有過的優越感。
“翁秀玲啊翁秀玲,這就是你的女兒,一個癡傻的瘋子。你那么心高氣傲,就算活著,怕也要被氣死。”甘永艷開心的笑出聲來。
她并未看到,在她話音剛落時,床上的女孩身形一僵。
那扣著被套的手指指節泛白,手背青筋凸起,像是在極力克制什么。
喬欣蘭有些迷茫:“什么翁秀玲?”
“沒什么,一個失敗者。”甘永艷淡淡道,“走吧,和一個瘋子計較什么。”
“啊?”喬欣蘭看了眼床上,不甘心的咬著唇,“媽,真讓這個瘋子住我們家啊?”
“一個瘋子而已,喬家還不至于虧待她。”甘永艷抬手,明亮的指甲在光下散發著微光,她嗤笑一聲,“新做的指甲何必用來逗一條瘋狗,若是扯了指甲,那才是得不償失。”
說著,甘永艷又瞥了一眼喬瑩。
然而對方還是那癡癡傻傻瘋瘋癲癲的樣子,像是根本聽不懂她們在說什么。
無趣。
甘永艷得意的哼了一聲,拉著不甘心的喬欣蘭離開。
隔著門,仍能聽到她們的交談。
“媽,讓一個傻子待在家里也太晦氣了。”
“再晦氣,她現在也是厲寒的未婚妻。你要是爭氣,就把厲寒搶回去。”
“可是厲寒根本不理我…”
“明天生日宴,你好好把握機會,實在不行不是還有那東西…”
說話聲慢慢遠去。
雖是下午,但七月份陽光正好,喬瑩只扯了一會兒被子,便熱的冒汗。
晶瑩的汗水從眉頭自睫毛落下,汗水帶著鹽分,喬瑩覺得眼睛像被蜇了似的,泛著絲刺痛。
或許不只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