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動聲驚醒了搖椅上的女孩,她警惕的睜開眼,待看到人,眼底鋒利的芒才稍稍淡去。
只是那放松也只有熟悉的人才能發現,在旁人看來喬瑩還是那副傻呆呆的樣子。
管家將桌上的茶水換了。
喬瑩伸手去拿,被管家立刻擋住:“我的大小姐哎,這茶水是燙的,你要是出了什么問題,我這飯碗保不保得住?”
“等涼了再喝,懂不?”
搖椅上,女孩迷茫的眨眨眼。
管家扶額,給添了點涼茶:“忘了,你是個傻的,怎么會聽的懂喲。來,喝吧。”
喬瑩接過茶。
“喝完了就回房間去,你說你瘋瘋癲癲的,我們這些下人還得伺候著你,知道不?”
掌心傳來一陣冰涼,喬瑩低著頭,乖乖抿茶。
一杯茶很快喝完,管家喊了人,將喬瑩帶進房間里。
咔嗒。
房門上鎖。
管家和仆人的對話聲逐漸遠去。
“怎么把她鎖在里面了?”
“嗨,她瘋瘋癲癲的,亂跑出去怎么辦?”
“也對…”
“甘永艷和喬欣蘭有事出門,晚上十點前不會回來。先生晚上有會議,時間在八點三十到九點三十。”
同紙條一起的還有一枚冰涼的鑰匙。
是喬振山的書房鑰匙。
喬瑩靠著冰冷的房門,表情怔忡。
記憶似乎一下子被拉回了五歲那年,7.20日的夜晚。
人到底多大才會記事?
喬瑩小時候問過好幾個人,得到的答案并不相同,但有一點,大部分人五歲之前的記憶都十分模糊,只記得一些對自己而言比較重要或特殊的事情。
但哪怕記得某件事情,也記不清細節。
可喬瑩記得所有的細節,直到如今她都忘不了鮮血噴濺,灑在臉頰上那灼熱感,如火熾熱,燙的她幾近崩潰昏厥。
太疼了。
明明沒有受傷,可是那血液濺射在臉上,就是讓她疼到抽搐。
她忘不了,母親躺在地上,一雙眼睛死不瞑目的看著桌子下的自己。
一向溫柔的父親面容猙獰的捧著花瓶,一下又一下的朝著她腦袋狠狠砸去。
聲音怨毒:“翁秀玲,為什么背叛我,為什么!”
“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咚。
門忽然響了一聲,喬瑩靠著門框的背部緩緩挺直,她深吸一口氣,將門推開。
探出頭,外面空無一人,再往外看去,樓梯口管家的身影一閃而過。
喬振山的書房在樓上一層的最里面。
他就像臭水溝里的老鼠,在自己的地盤也過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白熾燈站在家具上,富麗堂皇的歐式家具,此刻像蒙上了一層冷白的光,反射著冰涼的鋒芒,喬瑩一路往里,停在了三樓最里面的房間門口。
就在她剛準備開門進去時,說話聲忽然從書房傳來。
是保潔在打掃衛生,聽聲音有兩個人。
保潔a:“收拾的差不多了就趕緊走吧,我待著總覺得心里涼嗖嗖的。”
保潔b:“快了快了,別著急。”
“我怎么能不急,你是不知道,聽說這個房間曾經鬧出個人命!”說話的人故意壓低聲音,聽的人心里發毛,“最近剛回來的那個瘋子的母親。據說就是死在這個房間的。”
保潔b:“不可能吧。真要是這樣先生怎么敢在這里工作的?不過這個房間也確實不太合適當個書房,光太暗了。”
保潔a知道的比較多,小聲道:“說不定是因為這個房間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保潔b打了個哆嗦:“別胡說別胡說,真是嚇死個人。”
保潔a嘀嘀咕咕道:“我可沒胡說,十三年前的新聞上都說了,保姆偷盜時被喬夫人看到,二人扭打中,喬夫人被保姆用鈍器殺死,死的時候眼睛都閉不上。”
“快走吧快走吧。”保潔b不想聽她瞎說,連忙把人推著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