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狐妖驀地留下一滴淚來,她癱坐在地,一把抱住了張芝旭。“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把你的臉給劃壞了。”
“那可不叫劃……”陸寬寬瞥了眼張芝旭臉上的傷口,那洋洋灑灑的……都要比過潑墨山水畫了。
“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被困在這里百年。”張芝旭眼波似水,任誰看都知他是忍住了淚水。
“如果不是我,你都不會慘死。”
狐妖聲聲凄厲,他們離別百年,終于重見,她此時擁抱的,竟是她朝思暮想之人。
“既然是你們兩個自己的錯,那便自裁了去,別把這府邸也搞得烏煙瘴氣了。”陸寬寬出言便是打破氛圍。
陸寬寬最是看不得這種肉麻場面了。
高止拉了拉陸寬寬的袖子,這惡妖嘴里可能蹦出一句好話?
“這世人負我們的,我皆要討回來。”狐妖轉頭,周身氣場驀然轉變,陸寬寬離她老遠,都能感覺到殺意。
“你先冷靜些。”高止也看出狐妖心有怨憤,但將自己的不如意發泄在無辜之人身上,屬實沒什么意思。
這嚴府死了這么多小廝,任這狐妖原本如何占理,現在都將處于道德之下游了。
“冷靜?我憑什么冷靜?我就要讓這整個嚴府給我的沽源陪葬!”狐妖眼中泛起紅光,如血液般流淌。
“你的沽源現在不就在你懷里嗎?就算你們以前跟嚴家有什么仇怨,也不該遷怒無辜之人吧?也許你被困了百年,不大清楚現在的妖界。現在的惡妖們,出師也是必得有名的。”陸寬寬蹙眉不悅。
陸寬寬剛說完,狐妖懷中的張芝旭就暈了過去,待他再睜眼時,便又成了那個不爭氣的書生。
張芝旭看著狐妖那張生著妖毛的臉,嚇得心膽俱裂,竟死不瞑目。
“啊~”狐妖親眼看見自己心愛之人再一次死在自己懷里,心中恨意難消,勢要血洗嚴府。
陸寬寬和高止都沒想到事情會往這樣的方向發展,皆有些猝不及防。
“這張芝旭膽子如何能這么小?一只狐妖就給他嚇死了?他殺人的時候,不是挺英勇的嗎?”陸寬寬緊握雙拳,甚至想要上前去鞭打張芝旭的尸體。
真真就百無一用是書生?
“殺人和被殺,兩回事。”高止扯下衣角布條,纏住了自己流血的雙手。“嘶~”
這樣道行的狐妖,他該用什么招數才能將她降服啊?
高止心下犯難。罷了,左右不過就是一死。今日就是跟它同歸于盡,高止也必定不會再讓它傷這世人一根毫毛。
“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浩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唯帝獨尊,體有金光,大映吾身。”高止喚出金光,使之護在他周身,而后便執著七星寶劍,上前去刺那狐妖。
“唉。”陸寬寬嘆了口氣。這小道玩兒呢?他真覺得自己能是這狐妖的對手?怪不得玄機子不顧老臉,也要讓她留在高止身邊。
上回幽靈積怨,這回千年妖鬼,這小道還真是每回都在玩命啊。
陸寬寬抓起腳旁的一捧泥土,灑向了高止。
霎時之間,那狐妖面前便出現了十余個與高止一模一樣的傀儡。
陸寬寬深知,遇到對手時,單拼蠻力是不夠的,動腦子才是正道!
高止提劍相刺,那十余個傀儡便也做出了相同的動作。亦夢亦幻,難以分辨。但那狐妖剩余三尾就像是三個分身一般,完全可以應付高止的進攻。